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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下一片蕭然之氣。

初夏忍不住拉他的手問:“你是不是有心事?”

“是人都會有心事。”

“你有心事可以和我說啊,說出來就好受了,你放心,我是不會去和別人說的。”

初夏才不會像童話故事裡的那個樹洞一樣,把別人的故事都叭啦叭啦地往外吐呢,她的嘴巴可是很嚴的。

香紹謹笑了,他揉了揉初夏的頭髮說:“你真是個孩子。”

“我已經成年了。”初夏不滿地說。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個孩子。”

孩子。

又一次聽到這個詞,初夏頓時覺得鼻子酸酸的,她好想哭。

香紹謹說得對,不管再過多少年,就算她三十歲,四十歲,她也比他小十一歲,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個孩子,她永遠都只是他的徒弟。

三年是個坎,十年彷彿是一個世紀。

她是不是永遠都無法理解他,是不是永遠都無法邁過十年的那道坎走到他身邊。

那為什麼要讓她遇見他?她抬頭看他,他的臉在這暗夜流光之中,眉眼越發深邃,有一種平常無法查覺到的魅惑。

每一天,她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每一次看見他,她總是不由地心動。

他是這樣優秀的一個人,優秀得連老天爺都嫉妒,硬生生地讓他的眼前變成一片黑暗。

可是這又怎麼樣?

老天的嫉妒也無法折斷他的翅膀,只是讓他多了一份常人無法擁有的魅力。

記得以前她問他,為什麼會收她為徒?

他說是因為相同的十七歲。相同的十七歲的夏天。

十七歲那年的夏天,初夏家裡破產。

十七歲的那年的夏天,香紹謹的病情開始發作。

十七歲的年紀,應該明媚而陽光,漫天都是薔薇花的顏色。香紹謹不想一個少女和他一樣,擁有一個只有痛苦和黑暗的夏天,僅僅因為這個原因,他收她為徒,教她彈琴。

細細想來,初夏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緣份的根源是痛苦。

其實她沒他想象中的那麼痛苦。

可是師父,她無法想像他有多痛苦,在那樣的青蔥年華,他的眼睛一步步走向黑暗,再也好不起來。

初夏想到這裡,心痛得不得了。猶如錐子一下一下錐在她的心口。

有眼淚從她眼角沁出,她忽然把頭靠在香紹謹肩頭,雙手環住他的腰,喃喃細語般地叫:“師父……”

“怎麼了?”他拍拍她的頭。

“我真想把自己的眼睛給你。”

“又在說胡話。”他聲音低沉,訓斥她。

“現在不是可以移植角膜嗎?”

“我的眼睛和角膜無關。”

“那還有其它辦法可以治療嗎?”

“暫時沒有。”

初夏心裡又是一陣絞痛,那是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的黑暗。

她的手更緊地環住香紹謹的腰,臉貼在他的肩膀上,沁出的眼淚幾乎將他的衣服打得溼透。

晚上天氣冷,開著窗,有冷風灌進來。他穿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衫,冷去的眼淚和羊毛沾在一起讓人很難受。他拿了一方手帕遞給她:“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愛哭,擦了眼淚快去睡吧。”

初夏臉埋在他的肩膀裡,悶聲悶氣地說:“我真希望十幾年前你就認識我。”

“現在也不晚。”

“可是你不知道我長什麼樣。”

香紹謹笑:“十幾年前你才是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就算見過也想像不出你現在的樣子。”

“那倒也是。”初夏想了想,忽然抬起頭說:“對了,你可以用手看我的臉。”她說著,抓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香紹謹的姆指碰到她的臉,有一股電流從他指尖滑過,那絨絨地,像水蜜桃一樣飽滿的少女的臉……突然之間,他猶如觸電一般,彈開了手。

他的手輕輕地滑到她的身上,扶住她的肩,不露痕跡地推開了她。

“很晚了,還不快去睡覺。”一種疏離的笑意浮上他的臉。

窗外,月亮西斜,淡淡的月華灑在他的腳邊,灑出他的一片清衢之氣,而初夏的心,也隨著那顆月亮,慢慢地往下沉。

一大清早,窗外的鳥叫就吵得初夏睡不著覺。

什麼嘛,大冬天的也不飛到南邊去,活該咚索索地被凍死。

初夏翻了個身,掀起被子矇住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