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一擊。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孟佩和你讓我完成了這個心願。”
香紹謹神情慘淡:“也許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仇恨是把雙面刃,毀掉別人也毀掉自己。它毀掉的那個我,居然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只要你能平安度過這一關,我寧可老天爺把一生的痛苦都加諸在我身上!”
……
那一夜,香紹謹站在病房外面對著初夏說了一宿的話。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也許是說給自己聽,也許是說給老天爺聽。
老天爺若能聽到,他該知道,沒有初夏的人生對香紹謹而言是毫無意義的。毫無意義的人生本來就該讓出去。
香紹謹在外面站了一夜。
第二天,李俊傑急匆匆地趕來。
“不好了,姜餘暉跑了。”李俊傑才剛跑到他身邊,就急急地喊出來。
“哦。”香紹謹的面容褪去急躁,又恢復以往的冷漠,淡淡地,沒什麼反應。
“他好像聽到了風聲,偷渡跑了。”
“他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香紹謹很平靜,他似著就猜到這一著。
“等警方行動怕是來不及,要不我們先……”
“隨你安排吧。”香紹謹雙手貼在冰冷的玻璃上,面對著病房的方向,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李俊傑的話。
李俊傑覺得過了一夜,香紹謹彷彿變了一個人。從昨天的咬牙切齒到今天的無動於衷。
香紹謹不是無動於衷,他是除了初夏,再也注意不到其它的人和事。所有的激情都隱藏在心裡,放在病房裡那個小小人身上。
姜餘暉算什麼,仇恨不過是過眼雲煙,一夜的傾訴就像一道天塹,將現在的他與昨日的他永遠隔開。
李俊傑看了初夏一眼,心中明白,輕聲說:“那些事就交給我。”
香紹謹一直守在初夏的病房前。天亮了又暗了,暗了又亮了,這些他都感受不到,他只能聽到病房裡每一個儀表的細微的變化。
每一個聲音的變化,都揪緊他的神經,讓他顫慄。
他在門口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
“小五哥,你回去吧,我在這裡看著初夏。”薛衡過來勸他。
“你先回去。”香紹謹對她只有這一句話。。
他就站在那邊等。他沒有想過站在那邊有什麼用,他沒有想過也不需要去想,因為等她,已是他的本能。
香紹謹清楚地記得是第四天,平靜的儀器在某個瞬間忽然想起一種怪異的叫聲,護士跑過來,無數的腳步在他耳邊凌亂地響起。
“叫醫生,快快!”無數個聲音重疊,在他耳邊吶喊著。
恐懼攫住香紹謹的心智,身上每個細胞都在顫抖跳動,他伸出手,手停留在空中不敢觸碰任何一樣東西,每一個觸碰彷彿都會打破她生的希望。他就像是狂風驟雨中的蘆葦,東倒西歪也只能硬生生挺著自己肩膀,手心幾乎握破。
直到一個護士跑到他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香,香先生,病人她……她醒了。”
香紹謹抓住那個護士的手,驚嚇過後的驚喜,他差點將她的手摺斷。護士痛得叫起來,而他,早已放開她,迅速走進病房裡。
香紹謹頭一次如此小心翼翼加膽怯,他甚至不敢出手去觸控她。
“初夏。”他叫她,聲音低沉輕柔,猶如羽毛慢悠悠地拂在空氣中。
“你在叫我嗎?”初夏沙啞的嗓音傳來。
聽到她的聲音,香紹謹心頭一動,連忙蹲在她身邊,伸手去撫她的額頭:“是,我在叫你。”
“你是誰?”
“我?”香紹謹的手一下子停在空中,無著無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不停地抽搐:“你不記得我了?”
“我不認識你啊,你是誰?”初夏睜著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男人,他的臉憔悴之中又著深深的恐懼,他在怕她嗎?
初夏失憶了。
她看著香紹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當他的手碰到她的臉,她飛快的別過臉去。他的指尖只留下點點的,稍縱即逝的溫度。
當他以為得到的時候反而是失去,最近的距離卻最遙遠。
初夏陷入昏迷時,他曾經對老天爺說,只要初夏沒事,他願意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沒想到老天帶走的卻是初夏對他的記憶。
他把臉埋在掌心,深深吸了一口氣。
初夏說:“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