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得要死。是我姐一個人掙錢養家,不光養我姐夫,還養我姐夫的媽媽和妹妹。我姐那會兒可沒少受苦。結婚時,我姐夫連個戒指都沒給我姐。生孩子時我姐也沒人照顧,結果落一身病。她現在的病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他們兩本來是非常恩愛的一對,如果不是我姐夫他媽,他們根本不會離婚,那麼現在這個家的女主人就應該是我姐了。”餘靜說到“這個家的女主人”時很挑釁地看著立影。立影那時候已經呆了,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餘靜接著說:
“可惜我姐沒福氣,跟著我姐夫吃了苦,卻沒有享福。可是我覺得他們雖然離婚了,但他們還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我姐夫對我姐,他根本忘不了我姐。要不為什麼離婚好幾年,去年才再婚?他一直都在等我姐回心轉意。為了挽回我姐的心,我姐夫心甘情願地供我念大學。我大學裡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我姐夫出的。直到我讀了研究生,在學校裡有了補貼,我才沒要他出錢了。就這樣,他還給我買了一部膝上型電腦送給我當禮物呢。現在即使我姐夫結婚了,他還是惦記著我姐。就說這次吧,我放暑假去我姐那裡,發現我姐情況不好,就給我姐夫打電話。我姐夫立即就去把我姐接回來了, 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想其實你應該也明白,我為什麼今天來告訴你這些。我知道我姐夫再婚了。但我知道你們倆結婚肯定不是因為愛情。我姐夫一個人也挺辛苦的,上有老下有小,他當然需要一個人為他照顧老小啊。再說,即使你們有感情,那又有多深?能和我姐我姐夫他們十幾年的感情相比嗎?況且他們還有翔,你不覺得他們才是真真的一家人嗎?”
餘靜一口氣說下來,邊說邊暗自觀察立影的表情。看見立影的臉色從開始的目瞪口呆到後來的黯然失色,心裡不覺狂喜。這就是她今天來得目的。前幾天,盧天成每天一下班就去醫院看余文,雖然他們很少說話,但是從他的眼睛裡,可以看得出他對余文的憐惜和關切。 但是這兩天,他突然就不去了。餘靜猜想:可能是盧天成現在的妻子從中作梗了。她偏不服這口氣。盧天成的天下是她姐姐幫助開的。可是現在和盧天成一起坐天下的卻是一個外人。她姐姐為了盧天成消耗了青春,健康。現在年紀大了除了一身病,什麼都沒有,這對她姐姐也太不公平了。她必須要為姐姐討回公道。今天她就是特意來看看她姐姐的繼任的,就是要明確地告訴她事實,讓她退位,把盧天成夫人的位置還給她姐姐。她要知趣,自動退出,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她要不知趣,那我餘靜也不是好惹的。這個公道她討定了。
這時,立影開口說話了:“拜託你最好先把稱呼改一下,別一口一個姐夫姐夫的,聽著我這迷糊。你是在說盧天成嗎?盧天成現在的老婆是我。你一口一個姐夫姐夫的,讓別人以為,我有你這麼個妹妹。拜託,我在我家是最小的,沒當過姐姐。當不起有你這個妹妹。”
餘靜一愣。剛剛明明看見程立影一副心灰意冷,被打敗的樣子,怎麼一開口別的不說倒調起她的理了?
“他就是我姐夫,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餘靜毫不退讓。
“你要是真的想喊他姐夫,就在前面加個前字吧。他過去是你姐夫,但現在不是。至於將來,就算你想恢復盧天成姐夫的身份,你說了還不算。還得我考慮考慮,放不放盧天成走人,對不對?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你也說完了,我也聽累了,要不我就不留你了?”
餘靜聽立影的口氣是要攆人,不覺一愣,明明從進這個家門開始,都是自己佔了上風,怎麼這個女人一開口,就象是自己落敗了?要這樣被她趕走,豈不是白來了一趟?不行,今天一定要她知道:誰才有資格做這個房子的真正主人。
於是,餘靜壯著膽子說:“你還講不講道理?這房子是我姐姐和我姐夫一起奮鬥的結果,你憑什麼趕人?要說起來,你才沒有資格住在這個房子裡。”
立影這時已經非常不耐煩了, 哪裡還有心思和她講什麼道理。 於是提高嗓門,厲聲說道:“你走不走, 你信不信我一腳給你踹出去?”
餘靜雖然比立影高出半頭,可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說不了幾句話就要動腳踹人的人。攝於立影的淫威,連忙逃了。
立影“送”走客人,自己也差不多無力了。說實話餘靜帶來的訊息真的把他打敗了。這半個月在孃家待著,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而她卻不自知。她以為她和天成越來越瞭解越來越心心相印了,可沒想到天成居然瞞著她和前妻有瓜葛。那她立影是什麼人了?
餘靜剛剛提到“市第一人民醫院類風溼科”, 那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