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說不明白,我們不是一去不復返,你是華雲現在最重要的命脈,所以保全你就是保全大局,你一個人回去以身犯險,什麼用!”
高歡很是執著,“妹妹不用再說,我心意已決。”
畫晚看著他,她沒說話,因為她知道,此刻再多的道理和取捨,對高歡而言都沒有意義,她沒法勸動他了。
高歡轉過頭來,看著沉默不語的畫晚,微微嘆道:“平陽,你……無論你去到哪裡,你都是我的妹子,好好保護自己。你跟我不同,本來就不該把你牽扯進來的,你離開了晉陽,我也安心一些,對得起蕭夙了……”
畫晚挑了眉冷瞧了他一眼,得,現在他倒是來勸她了。
“高歡,你欠我一條命,終有一日,我要討回來的。”畫晚看了他一眼,揚聲。
“嗯,我知道了——喂!不對吧?是我救的你把?”高歡一臉疑惑,畫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司徒給你下的三日散,五憂離。若是沒有我,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皇太后每天派刺客去東宮刺殺你,要不是我的宸陽宮借你躲,你還有命活著?……”
其實,那解藥也不是畫晚偷來的。畫晚跟延歌說的時候,這小子挑著眉看了她一陣,“他讓你去偷的?高歡就這點本事?”眼裡盡是不屑,彷彿這種事情用的著她來做?但畫晚想司徒確然是會提防她的,但從她的角度轉念想來,自己是一個什麼都懶得做,極端逃避責任的人,其實她也不會太過設防,可那毒藥畫晚確然沒本事一個偷,東宮那麼大,她哪兒知道司徒藏在哪兒?
不過畫晚完成了孝宣帝給的任務便走了。
“唉唉唉,好了啦,我知道,我這條命,你他日若是要,隨時來取。”高歡阻止畫晚再說下去,畫晚總有理由,他說不過她。
高歡直求饒,畫晚立刻說,“我要你的命有什麼用?不值錢,我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一個你不能拒絕的要求。”
高歡受慣了她的荼毒,唯有點點頭,“什麼要求?”
“先欠著,將來問你來取。”高歡擦了擦冷汗,“那你總得告訴我一個限度吧?”
畫晚想了想,認真的說:“比如我要你殺了你爹,你也要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當然了,這只是個假設,你爹已經死了。”
高歡,“……”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畫晚又問了高歡一遍。
“恩,不跟你走了。”
“哦,那走好不送了。”
“——你也未免,太誠實了吧?來,離別擁抱一下。”高歡作勢要過來抱她,被畫晚默默閃開了,高歡看著她那張無情的臉,苦笑了下,按了按她的肩膀,朝她深遠的點點頭,“你自己保重。”
那一望裡含著多深的含義,也許深沉的誰也望不到盡處,但終是隻能化作一聲保重。
高歡翻身下車,畫晚看著他身影慢慢遠去,消失在了山林路間,她勸不動他,她知道高歡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不會再回頭。哪怕……是這樣一個並不好的決定。
永熙六年五月二十三日,反賊篡位,假扮孝昭帝,被華雲五皇子高顴所劫,傳言孝昭帝與平陽公主下落不明。五皇子被迫留京主持大局。
永熙六年五月二十五日,亦水揮師南下,直搗晉陽皇城,凡間指說,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侵略。
永熙六年五月二十六日,華雲京都晉陽城被亦水佔領,晉陽城瘟疫沖天,亦水將領下令焚城。
晉陽城陷在朝堂崩塌太子失蹤和瘟疫彌亂中,愈發無章。高歡帶畫晚出城後亦然決定不拋下自己的國民,回到烽火中去。畫晚得到雪罌毒的半粒解藥,心中卻放不下牽掛,憂心華雲,隨即也回到晉陽城。晉陽城卻已經被亦水兵攻陷,火燒晉陽三日,錚紅了碧火築簷,燃盡了白牆黑城。慘不忍睹。
晉陽城先歷天災後又入了人難,如今又陷為俘虜,可謂步步危機。
畫晚在高歡離開晉陽的第五日,就又偷偷潛回了晉陽城。
她在郊外偷溜上了一個送死人的馬車,在暗格底下藏起避開了凌軍的耳目,進了城。來京都的路真的不簡單,可是畫晚到時,發現晉陽真的完全變了樣子。所有房屋白牆都被燒成了黑色,發著暗惡的臭氣,一群士兵走了過來,畫晚立刻竄進旁邊的一條暗巷裡,警惕著,看著他們緩緩的走過,這才放下心來,卻忽然袖子一緊,畫晚驚慌的一下,四周空無人煙,不禁擰起了眉梢。
袖子又被扯了一下,畫晚聽到一個幼聲輕喊:“姐姐。”畫晚低了頭,往下一看,一個披頭散髮,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