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次次逃避沒有讓一切結束,最終,我還是走到了吳思涵身邊。是為了他有能力幫我償還欠下的債務?是為了讓一一有一個更健康的成長環境?亦或是我過慣了豪門的奢侈生活再也受不了沒日沒夜的打工拿薪水?
我無法否認這些原因在其中的推動作用,但是,究其根本,選擇相信他,選擇和他在一起是我和自己進行的一場豪賭。籌碼對我來說是奢侈的,對不在乎的我的人來說確實廉價的。
那就是——我的愛……
這個世界上,每一秒鐘,都有人在親人的哭泣中告別人世,又有一個個嬰兒在父母的期待下呱呱落地;有的人從你身邊離開,又有人帶著微笑走近你;在我們失去童真,失去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和想法的時候,我們收穫的是風雨之後不急不躁的沉穩和寶貴的經驗。
失去和獲得同在,冒險與機遇並存。
我贏,得到的是他的愛和一個完整的家。我輸,輸的是自己的信任和對他的感情。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由我自己承擔,與他人無關。
“看你的樣子也知道是我猜對了。想想清楚,兩個人在一起,就算你們之間有感情也不一定經得起時間的考驗。感情是柔性的,像溫室裡裡的花朵,需要兩個人一起精心呵護,一個不注意,花就凋謝了,可能還是花骨朵的時候。吳思涵城府深沉,手段圓滑世故,不論喜怒都掛著一臉容易博取人好感的笑容,於無形中殺人說的就是他這種人。這樣的人,你我都無法猜測他心裡的想法,你確定要和他這樣生活下去,費勁心思琢磨他的想法,迎合他的喜好,讓你們的關係維持著童話一樣的表象?”
面對輝輝冷靜的質問,我猶豫了一會兒,點頭。賭局已經開始,我除了勇往直前已經沒有其他選擇。是輸是贏,總要有個答案。
她繃起的臉微微鬆了,嘆口氣,說:“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過你進來的時候我發現,你是不是又瘦了?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的前一句話讓我小小興奮了一下,可後面一句讓我好不容易振奮起來的精神一下子全沒了。我唉聲嘆氣了大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前陣子,我把林顏六個多月大的肚子弄沒了……”
說完,包廂裡一下子安靜起來。
我不安的抬頭,偷偷瞥了眼某人,某人一雙桃花眼眯著,隨即“咯咯咯”的怪笑起來。我被她突如其來的古怪笑聲驚住,雞皮疙瘩爭先恐後的冒出來:“你……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她不理睬我,自顧自的笑了十幾分鍾,才堪堪止住。許是見我見鬼似的表情,她舉拳到嘴邊作勢咳了幾聲,狀似一本正經的與我交談,可那眼中炯亮的賊光正向我宣告她難得的好心情。
“恩恩,忙活了幾個月,總算聽了個好訊息。妹子,幹得好啊,姐姐佩服你,都那麼大的肚子還能被你抹平了,值得鼓勵!”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懷疑的觀察著她的神色,卻見她表情誠摯,完全沒有諷刺的意思在裡面。我不由惶恐:“你說反了吧,好歹是一條生命,我那天都快哭死了。你還要鼓勵我?”
她皺著眉,笑的隱忍:“我說,我還想慶祝呢,幹啥不能鼓勵你?錯的要糾正,好的傳統嘛自然要發揚光大。林顏那女人做盡了壞事,不就弄掉了她一個孩子嘛,況且還是個沒出生的,你自責什麼?那是她應該的!”
“我是孩子的母親,我知道寶寶對於媽媽的重要性。何況吳思瑤說林顏是真的愛寶寶的父親……”想起吳思瑤的疾言厲色,如果他們父輩真的有冤仇,也難怪她在吳思涵面前也不給一點好臉色了。她的心裡是恨著吳思涵的吧。
“愛?那種女人也配談愛?如果你說她愛孩子父親的錢和地位還有點說服力!”輝輝的臉上滿是不屑。
說著她換了個姿勢,腿高高翹起,繼續高談闊論,“高三那年上一屆畢業,林顏那女人被一群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無知男生評為校花,自此以後高調示人,來來往往的都是家境特優的男生,在老師面前裝純,背地裡也不知道和多少男人鬼混,說她不知廉恥還高抬了她,誰不知道她偷偷做過人/流手術?”
我不禁皺眉,手不自覺地抖了抖。
“哎,不是說你啊,別對號入座,你是被她陷害懷了孩子,她是什麼?自作自受!”我隱約記起那一夜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在一群人的圍擁下她挑釁的將喝了一口的琴酒遞給“我”,“我”顫抖的接過,悶著鼻子往嘴裡灌,眼角還帶著淚水……
——琴酒雖甜,終究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