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扔進了洗衣房角落裡的垃圾桶內,她便發了瘋似地,將那張足有幾米寬的地毯扯了出來,反覆翻了無數遍,可結果還是一樣令她失望。
萬一遺囑讓家傭們撿去收了起來,她倒還沒有那麼擔心,萬一讓落在婆婆的手裡,以婆婆那種心狠手辣連親夫都可以謀殺的性子,難保她瞅見老爺子的遺囑之後,會對自己和兩個孩子不利!
一想到婆婆會用對付公公同樣的方法,去對付她的兩個孩子,她的心裡就一陣後怕,雙腿就軟得厲害,恨不得立即就帶上浩浩和妮妮離開這座魔窿。
正想著,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林小煙唯恐被人發現,立即貓下腰躲在了洗衣機後面。沒過多久就聽見毛姐在聲音響起:“喲,這是哪個手賤的,又將老東西用過的東西託了出來,哎喲,也不知道有沒有傳染病,快點把它扔了……”
聽到兩個家傭應了一聲之後,就將並肩將那一大堆垃圾抬了出去。毛姐也高揚起下巴得意趾高氣揚地離開了洗衣間。
林小煙見外面沒有動靜,才敢躡手躡腳地從洗衣機後面走了出來。
回到房間,林小煙心裡一陣膽顫心驚,既擔心自己的安危,又擔心浩浩和妮妮。在她權衡再三之後,決定不要那鉅額遺產也要帶孩子離開這兒,可要明目張膽地離開這兒,還得求助時常不在家的官辰宇。
猶豫再三之後,林小煙毅然決定給官辰宇打電話。
官辰宇正在陪安以柔做身體檢查,忽然感覺口袋裡的手機拼命的震動起來,他的眉頭蹙了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來電號碼,就掛了電話。
他剛剛才嘗試到了失去親父的痛,此時此刻他更加珍惜幾乎為他付出生命代價的安以柔的性命。特別是聽說安以柔的病情惡化之後,他更加什麼都顧不上了,天天往瓊苑跑。
杜楠名義上是官辰宇的私人醫生,這會已然成了安以柔的私人護理。昨天他才給安以柔做了手術,將她腹部一顆足有壯年男人的拳頭大小毒瘤子給取了出來。
由於手術打了全身麻醉的針,安以柔十個小時後才甦醒過來,她一睜開眼睛就四處找官辰宇,見不到官辰宇她就不肯吃藥,也不肯配合杜楠做康做治療,被逼無奈杜楠才一個電話將官辰宇打了過來。
林小煙見電話被人掐斷,她又不死心地將電話打給艾森。艾森心裡還一直在為當初兩個親戚被林小煙趕出江南別墅而耿耿於懷,也就故意怠慢她的電話不接,也不掐斷。
直到林小煙鍥而不捨地連續打了三次過來,艾森才蹙著眉頭接了電話,冷冷地問:“少夫人有事嗎?”
林小煙忙問:“艾森,能幫我找一下官少嗎?我有急事找他!”
艾森便歪著腦袋朝門裡望了望,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說:“這會可能不太方便!老闆在忙,等他忙完了,我請回你電話吧!”說完,艾森便面無表情地掛了電話,完全無視林小煙在電話裡那副焦急的語氣。
他將電話收起來放進口袋後,還悠揚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學著老闆的樣子,有模有樣地閱讀起商業雜誌來。
等安以柔吃了藥,被哄得乖乖睡著了,官辰宇才邁著大步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問:“剛才誰來的電話?”
艾森便立即放下商報,一臉嚴肅地答:“是少夫人,她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官辰宇便蹙著眉頭低聲不悅地說了一句,“我什麼時候回去,幾時輪到她過問了!”可他嘴上這麼說,腳步卻徑直地朝門口走去。。
艾森見狀,就知道老闆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嘴上成天說少夫人不懂事,不應該生在那樣的家庭背景之類的話,心裡其實還是對那個林小煙放不下,要不然他不可能等那麼久還是捨不得動她一根毫毛。
當然這些話,艾森只敢爛在心裡,對誰也不敢說。
等官辰宇頂著濃郁著夜色,帶著一身寒露回到家時,林小煙早就困得睡著了。前幾天在家裡給老爺子開追悼會,又要給亡者守靈,整個官宅的人都沒有好好休息,林小煙也不例外,所以,她原來是想強打起精神等官辰宇的,還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只見她單薄的小身子蜷蛐著貓在沙發上,將腦袋搭在膝蓋上就那樣沉沉睡著。甚至連官辰宇將她抱上大床,給她蓋好被子她都沒被弄醒。
望著熟睡的林小煙,官辰宇的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他那雙原本夾著寒冰的眸子,逐漸地劃過一抹複雜,他便彎下腰去,將一綹搭在她臉頰上的髮絲撫到一邊,低低地說道:“林小煙,你為什麼會是他的女兒?你這要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