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分手呢還是在求婚呢?
杜恆澤確實很無措,在家裡收拾東西時看到這個舊物,心中一動就帶回了B市,也帶來了成都,應該是一個必勝的砝碼。可他料到餘微會激動,卻高估了她的控制力,她再成熟冷靜,在愛情面前還是那個患得患失,容易感動失落的女孩子。
哭泣好像沒有了盡頭,直到路過的服務生也好奇地張望時,杜恆澤才舒展眉頭深嘆一口氣,坐到她身邊,拉下她的手看著她紅透的眼眶,故意說道:“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始亂終棄呢。”
餘微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卻因為抽咽和淚水失了氣勢,餘光掃視一圈,發現還真的有人在默默關注他們,眼眶上的紅當即薰染到了臉頰,低頭把臉埋進他胸前,嬌嗔地揪了下他的手臂,報復性地把殘餘的眼淚鼻涕全蹭到他衣服上。
杜恆澤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在她耳邊低聲說:“我還等著你的答案呢,別想用哭糊弄過去。”
餘微身子僵了僵。
“這次戒指和花可都有了,還差什麼硬體?”
她忍不住笑,笑聲剛瞟到他的領口,她又是一個抽咽,惹得他也笑起來,低頭撥開她耷拉下來的頭髮,微微抬起她的臉,說:“還是你想我下跪?”
餘微吸吸鼻子,搖頭說道:“那倒不用……”然後伸手指著桌上的玻璃瓶說:“可你得把我的心臟還給我!”
杜恆澤看著她無賴一樣的臉,裝作認真思考了會兒才說:“我把發黴的的那部分還給你,你得讓它重新煥發生機,找回原來的快樂,但完好無缺的、愛我的、我愛的那部分我得留下。”
餘微乾澀的眼睛再度溼潤,她最討厭猜中她心事的杜恆澤!這六年,她心中的某部分確實隨著那次告別宣告假死,所有回憶被鎖在那裡發黴發酵,但當初那份稚嫩直接單純的愛與思念,一直鮮活地存在於她的胸腔之中。
“最討厭你!”不知不覺,她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杜恆澤笑笑,取出戒指往她的無名指上套,她下意識蜷了蜷手指,被他強行拉直,戴好後,他才幽幽然說道:“討厭就討厭,反正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喜歡我。”
餘微回到孟溪的房子時已近十一點,孟溪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從浴室裡出來,看著她落湯雞的樣子駭然,大聲說:“快把衣服脫了……”又進房間拿浴巾和乾淨衣服,隔著房間門繼續說:“這天氣真是討厭,晚上下暴雨,我打你電話也不通,還抱著僥倖心理以為你帶了傘,咋淋成這樣了?計程車不是在門口停的……”
“你傻站著幹什麼?!”抱著衣服和毛巾出來的孟溪見餘微還站在客廳裡發呆,快步走過去看清楚她的眼睛,猛地變了神色,急道:“你怎麼了?!”
眼睛又紅又腫,明顯大哭過。
又一身狼狽……
孟溪這一刻簡直恨自己 (炫)豐(書)富(網) 的聯想力。
餘微突然呵呵笑兩聲,“沒怎麼,你瞎想什麼呢!我是開心!”
說完脫掉溼透的衣服,拿過浴巾裹住身體,光著腳邊往浴室跑邊說:“淋死我了!”
她以為餘微的不正常到此為止,可洗完澡出來的餘微還是很奇怪,居然唱著啦啦歌勤快地去洗衣服。孟溪靠在門邊看她滿手泡泡地忙活,好奇地問:“你今天被鬼附體了?!”
餘微回頭看她,居然還是笑著的,嫵媚地瞪她一眼,“你才是呢!”
媽媽呀,孟溪打了個冷戰退出來,這樣柔情似水的餘微,她還真是不習慣!
謎底在半個小時候揭曉,完成一切睡前工作的餘微神秘兮兮地從包裡拿出個東西,爬上床拍拍正在看書的孟溪,引得注意後,左手快速地在她眼前上下晃了幾圈,“發現沒?”
孟溪一把按住她的左手,哇得一聲叫出來,“好刺眼!你今天去敗的?”
餘微再次用孟溪不習慣的嬌媚語氣說:“女人怎麼能自己給自己買鑽戒呢!孟溪溪,我要嫁人啦!”
孟溪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問:“你今天和誰一見鍾情私定終身了?”
“呸!”餘微恨得推她一把,孟溪順勢倒在床上,仰望著餘微甜蜜到噁心的臉,聽她說:“杜恆澤跑到成都來求婚的。”
“哇!”孟溪猛地坐起來,“恭喜他呀!”
餘微不樂意了,“你恭喜他幹什麼!”
“恭喜他終於抱得美人歸嘛……”孟溪聳聳肩膀。
餘微壓抑住罵人的衝動,抽回左手,側身躺下,“不和你說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