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她抬起頭,鼻頭髮紅,臉上還掛著淚珠,這才想起來問他:“你怎麼會來?”
秦棋伸手抹掉她的淚,微笑:“你不是想見我嗎?”
蘇畫破涕為笑:“我還以為你都不想見我。”
秦棋捏捏她的鼻子:“怎麼會,傻妞。”
一聲“傻妞”,酥了她的心,她重新抱緊了他,他也回擁住她,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許久,她也捨不得鬆手,還是秦棋拉開了她:“外面風大,我們上樓吧。”
蘇畫一愣,臉色緋紅。秦棋調侃她:“又胡思亂想了吧?”
蘇畫的臉更紅了,啐了他一口,兩人手牽著手上樓。
那一晚,真的沒發生什麼,秦棋只是靜靜地抱著她,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發現,她就象一隻愛撒嬌的小貓,你的手貼到她臉上,她就會無限依賴地靠過來,在你的手心裡輕輕地蹭,讓你心裡彷彿有天使的羽毛溫柔拂過……
16 清者自清
第二天早上,蘇畫在微弱的晨光中醒過來,秦棋仍然躺在昨晚睡著前的位置,沒有疏遠一分,也沒有離她更近一分。這個男人,就連睡著了也讓人覺得平靜而憂鬱,眉間似乎總有散不去的某種東西,鎖住了他的心,也鎖住了她的眼神。是哪本書中說的,憂鬱的王子,總是更容易得到女孩的憐惜和愛情,何況是這麼好看的王子。蘇畫不禁伸出手,用指尖輕點他的眉心,可是,愛人間的撫摸總是貪心的,很快,她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下滑至他的唇,還是那樣的柔軟,讓她想起了那天綿長的吻,心跳快了起來。她趕緊收回自己的手,翻了個身,把滾燙的臉藏進被子……
秦棋的眼睛在此時睜開,卻沒有動,彷彿仍然在睡著……
早上在小區外分別的時候,蘇畫磨磨蹭蹭,直到秦棋笑著催她:“再不上車,要遲到了哦。”
蘇畫才不情不願地上了公汽,卻又在視窗轉頭看他,他揮揮手,卻仍然沒有說出那句她想聽的話:“我晚上再過來。”
車開了,秦棋的兩隻手插進褲兜裡,慢慢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他知道,蘇畫想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可是,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給得起。
一路上,蘇畫既有未褪盡的甜蜜,又有微酸的悵然,為什麼她跟秦棋,不能像別的情侶一樣,親密得沒有距離?
進了公司大樓,蘇畫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收起所有的雜念,專心對待今天的工作,千萬不能再像昨天那樣犯錯,即使不是為了這個月的獎金,也要為自己爭口氣。
易沉楷真是個擅長玩懸念的人,一進辦公室,就吩咐蘇畫:“把技術部的總監給我叫來。”
總監來了,一臉惶恐,不明白自己一大早又犯了什麼錯。他探詢的目光看向蘇畫,可是蘇畫也是一無所知,愛莫能助。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蘇畫聽到了那個讓她目瞪口呆的訊息:開發部撤銷,人員待定崗。
技術總監出來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畫一眼。蘇畫清楚地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她剛剛被調上十樓,原來部門的所有人就瀕臨裁員,那麼,這其間,她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或者說,她跟易沉楷做了什麼好事?
到了中午吃飯時間,蘇畫幾乎沒勇氣下樓,她不敢想,她會面對什麼樣的眼神和表情。
易沉楷從辦公室出來,看到仍然在發呆的蘇畫,問了句:“怎麼還不去吃飯?”
蘇畫回過神來,心裡有一絲氣惱,你還好意思問,還不都是你害的,我現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易沉楷卻似乎沒有絲毫反省的自覺,聳聳肩,自己下樓了。蘇畫坐了一會,也站起來下樓,不管怎麼樣,總不能不吃飯,別人誤解自己,難道自己還要折磨自己?
進了食堂,她看見周姐和葉玲玲就坐在門邊不遠的桌子上吃飯,心裡又是一僵,低著頭從她們身邊走過去。打完飯回來,卻被周姐叫住:“蘇畫,過來一起坐。’
蘇畫硬著頭皮坐到葉玲玲旁邊。葉玲玲畢竟是小孩子,掩不住情緒,氣話脫口而出:“你倒是高升了,我們都倒了黴。”
周姐在桌子底下踢了踢葉玲玲,笑得和顏悅色:‘蘇畫,你在十樓,知不知道易總為什麼要撤掉開發部啊?“
蘇畫說不出話來,只能低頭轉著自己的飯勺。周姐看著她,笑了笑,站起來:”走啦,玲玲,我們這些快下崗的人,怎麼好意思跟總裁秘書一起吃飯呢?還是趕快走人吧。’
葉玲玲也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瞪了蘇畫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