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母的嘴角,有絲悲傷而狂喜的笑,利用輿論壓力的這一招,丈夫去世時強迫易沉楷和安安訂婚就已經用過,效果卓著,她相信,這一次也絕對失不了手!
只過了兩天,本地的報紙上就已經大篇幅刊登了易沉楷和戚安安的婚訊。但是易沉楷出差在外地,並不知情,也沒人敢告訴他。而另一個潛在的當事人蘇畫,從來沒有看報紙的習慣,自然也無從知曉。
直到那天晚上,林暮雪抱著水杯,來到蘇畫房裡東拉西扯了半天,才狀似無意卻又小心冀冀地問:“蘇畫,你知不知道,易沉楷這個月20號結婚了?”
蘇畫的手,劇烈一抖,剛泡好的茶溢位來,灑落手背。
林暮雪慌了神,趕緊把她的杯子拿過來放到桌上,又要拉看她去水龍頭下衝冷水。
蘇畫卻像生了根,坐著死死不動。
再怎麼忍,她也忍不住眼淚,她不停搖著頭:“我真沒想到……真沒想到……他能心狠到這個地步……居然……把婚期定在……我的生日……”
林墓雪抱著泣不成聲的蘇畫,眼淚也流了下來。
這個時候,無論什麼樣的安慰都是無力的,她只能任蘇畫哭個痛快……
蘇畫在失聲痛哭中,只覺得心疼得想要找個空曠的地方,拼命尖叫。
易沉楷,這算是你送給我的,獨一無二的生日禮物嗎?你是要借這個驚喜,徹底斷了我對你的念想嗎?恭喜你,你做到了!你夠絕情,讓我再也提不起對你的絲毫幻想!
我們從此,恩斷義絕I
那一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哭到停下的,只知道到了最後,她還在抽泣,卻已經流不出眼淚,只覺得好累,好累……
林暮雪一直守著蘇畫沒有離開,她知道,這個堅強的孩子,不會做傻事,只會一個人在夜裡,孤單地疼,第二天,還要平靜地微笑。
多麼像她自己,在那些剛離開卓群的日子裡,她就是這樣挺過來的。那個時候,她沒有朋友,而今天,蘇畫有她,她就不能讓蘇畫一個人硬撐。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她看見的,果然是蘇畫平靜的笑:“其實就這麼過日子,也挺好的,反正我還有你。”
林暮雪聽了,只覺得心酸,拍了拍她的肩膀:“得,我們兩個,就先這麼湊合著過吧。”
蘇畫又是一笑,沒有絲毫生動顏色的眼眸,讓人覺得,她的 . . 心,已經死了。
那幾天,林暮雪每天一下班就早早回來,上班的時候也是隻要有空隙就給蘇畫打電話,拉著她天南海北地扯。
蘇畫雖然忙得根本沒時間閒聊,卻心中溫暖,每日隨著林暮雪笑,好像自己已經被開解好了。其實每每靜下來的時候,心裡的某個點,還是痛。
而易沉楷知道自己的婚訊,還是魏庭告訴他的。魏庭這段時間也一樣是全國各地到處飛,回到華易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沒有閒暇關心其他的事。是另一個副總找他求證易沉楷20號結婚是否屬實,他怔神了半天,將人打發走,才打電話給易沉楷。
易沉楷一聽見那個日期,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懵了,他幾乎沒聽清魏庭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只是無意識地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下一秒,他已經按掉了魏庭的電話,撥給蘇畫,撥號的時候,指尖都在輕顫。
電話想過一遍一遍,沒有人接,再後來,已經關了機。
他急得猛扯自己的頭髮,然後想起始作俑者,恨到極點,把電話打給戚家,對方接起還沒有說話,他就大吼:
“誰讓你們把婚期定到20號的?”
接電話的人,並不是戚安安,而是戚母。她強作鎮定:“是我定的,我看了日子,那天是個黃道吉日……”
“狗屁黃道吉日!“易沉楷第一次不顧戚母是不是長輩,是不是脆弱,暴烈地咆哮:“改期,馬上改!”
戚母在被易沉楷罵了之後,氣憤不已,也強硬起來:“定好的日期,已經在媒體上公佈了,不可能改!”
然而這一次,輿論壓力這招,也不管用了。易沉楷的口氣狠絕:“不改是嗎?那就徹底取消婚禮,這婚我不結了!”
戚母原本昂揚的鬥志,頓時癱軟下來,她知道,自己觸到了易沉楷的底線,這一次他是不顧一切了。
她醞釀了一下,聲音放軟了,又帶上了她慣常的悲慼哭腔:“沉楷,你可不能這樣啊,你不記得你戚叔叔臨死的時候……”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沉楷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