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人出得去,卻未必沒有人進的來。
那天晚上,那些人跟魏庭耗到後半夜,最後答應交出膠捲,但是要在第二天跟易沉楷親自談。
可適當易沉楷到來的時候,領頭的那個卻是一臉的得意洋洋:“錄影帶和膠捲,我們已經送出去了。”
魏庭愕然,昨晚他就一直呆在隔壁的房間,而他們的門口,有保安把守,是怎麼傳出去的?
可只是一瞬間,他和易沉楷就都明白了,一定是由內鬼在暗中接應。
到了這一步,將人扣下,已經沒用。
那幫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華易,領頭的還十分得意地對易沉楷說:“易總,你別以為有兩個錢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們兄弟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人。”
易沉楷狠狠地盯著他,控制住自己,在這個時候,他不能進一步地激怒別人,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對不起,易總,是我辦事不利。”魏庭很愧疚。
“算了,這個公司的人,防不勝防,就素啊你眼睛都不眨守他們一夜,人家也照樣會有辦法傳出去。”易沉楷拍了拍他的肩。
他們不過是拍到了記錄儀沒運轉,大不了到時候承認昨晚值班人員失職,至於說他打人與否,也只能任人評說了。
然而,事情遠比他們想得複雜許多倍。
就在當晚,一段剪下好的一分多鐘的影片,出現在各大入口網站的社群內,裡面有趴著睡覺的值班員,記錄儀上暗的指示燈,還有易沉楷推人的照片。標題是:著名藥業總經理怒打記者,隱瞞汙染真相。後面的文章,更是寫得極盡分開,敘述易沉楷是怎樣蠻橫無理,更為過分的是,影片中易沉楷的臉,清晰可見,沒有打馬賽克。
頓時,下面跟帖無數。
易沉楷看見那段影片的時候,握緊了拳頭,魏庭在一邊問他:“要不要召開記者會澄清?”
“要,你儘快去安排。”易沉楷同意,現在必須迅速作出回應。
然後,已經來不及了,第二天一大早,環保局的人就開始出現在易沉楷的辦公室裡。
“我們是來調查你們汙水排放的問題的,這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來者開門見山。
易沉楷知道,事情不妙。
果不其然,當環保局的人員翻開值班記錄表,易沉楷看到裡面的內容,臉色鐵青。
那些笨蛋,昨天大概是補了一天記錄,上面從上而下,記錄各個時段的檢測,全部寫著:“達標”,“達標”,“達標”。
然後他們卻蠢到在那段影片記錄的,他們沒開監測記錄儀的時間點,也赫然寫著兩個字——達標!
這樣致命的破綻,自然很快被環保局的人發現,嚴厲地指著那個記錄本:“這是不是都在作假?”
易沉楷無言以對。
這時,李總擠了進來,一臉真誠地檢討:“對不起,這個錯誤是因為我未盡到職責造成的,原來主管汙水排放的張總離職之後,由我臨時接管,因為平時事情太多,所以也就沒顧得上嚴格檢查他們原來的工作方式有沒有什麼不妥,這次的事件,應該由我來付全責。”
這番話,看似在攬責任,其實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今日的錯誤,是由於張總的瀆職造成的,自己不過是沒有檢查,所以汙水廠延續了之前的工作方式。
而這也非常明白地告訴了環保局人員一個資訊:今天的事故,絕非偶發事件,而是一貫的做法。
易沉楷盯著李總,而他毫不迴避地迎視,眼底閃著詭異而得意的光亮。
當送走環保局的人,易沉楷回到十樓的時候,一直在焦急等待的蘇畫迎了上來:“怎麼樣?”
可是易沉楷這時已經一句話都不想說,只是擺了擺手,就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畫怔怔地看著他關上的門,假如他對她,都已經什麼都不想談,那麼必定是心情已經壞到了極點。
她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來,手指按著鍵盤,卻打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心思幾乎都集中在門裡的那個人身上。
過了一會,她聽見有東西砸在牆上的聲音,然後是碎裂聲。
她走過去,輕輕地將門推開一點,看見他的菸灰缸,成了碎玻璃,菸灰撒了一地。
她默默地站著,看著那個人拿起筆,在紙上劃,即使是隔得這麼遠,也感覺得到他的力道,多麼沉重而憤怒。
她的心情也隨著他壓抑到了極點。
她轉身到洗手間裡,拿了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