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過來。
蘇畫也正想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答應了。
林暮雪的身影,漸漸遠去。蘇畫忽然覺得背後站了個人,她正要回頭,脖子卻被一隻粗壯的胳膊緊緊扼住, 她驚恐地想要喊叫,一塊沾了乙醚的手帕返速捂住了她的嘴,兩秒之後,她失去了知覺……
91 心如裂帛
林暮雪開車過來的時候,在門口沒見到蘇畫,她按了兩聲喇叭,仍然沒有動靜。
也許是去洗手間了吧。她這麼想著,開著車窗邊吹風邊等。
但是十五分鐘過去了,仍然不見蘇畫出來,她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下車去找。酒吧的幾個洗手間都找過了,沒有。她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跑出去到處拉著人問,有沒有看見剛才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可是沒有得到一句肯定的答覆或者一個點頭。
心揪得越來越緊,她又衝到門口,蘇畫原來站的地方,大聲喊她的名字。回答她的,只有沉默的夜色。
她圍著酒吧四處奔跑著找蘇畫,拼命呼喊,到最後聲音沙啞了,捂住 . Y。嘴,眼淚滾滾而下。
蘇畫,你到底去了哪?她無助而驚慌地哭,後來又想起今晚自己在酒吧裡闖的禍,一定是那兩個傢伙回頭來報復,擄走了蘇畫。
她心急如焚,邊跑邊哭喊:“蘇畫,蘇畫……你快出來,你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
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她摔倒在地上,可是已經感覺不到痛,一想到蘇畫被他們擄走會遭遇什麼樣的事,她就恨不得殺了自己。就算要報復,也該報復到她頭上,為什麼會連累無辜的蘇畫?她的手在地上死命地砸,粗糙堅硬的水泥地,將她的拳頭磨出血來也全然不知……
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每一秒的延誤都關乎蘇畫的命運。她把手放在嘴裡狠狠地咬,強迫自己停下哭聲,然後打電話報警。
在等待警察到來的時間裡,她癱坐在臺階上,冷風將她的長髮吹拂到臉上,和淚水粘連在一起,她也不管不顧,只是兩眼直直地望著遠處警車回來的方向,抓著裙子的手,時輕時重地顫抖。
這一輩子,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心像已經破裂卻還勉強保持完整的玻璃,只要輕微的一個動靜,就會碎落一地。
警察終於來了,她急著向他們敘述今晚發生的事情,卻發現自己作為專業的新聞主播,居然口齒打結,語無倫次。
好不容易才把情況說完,她又抓著警察的袖子哭了起來:“我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她……我求你們了。”
同來的女警輕攬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問她有沒有通知失蹤者其他的家人,她一片茫然地呆怔,這才想起來易沉楷,然後一種更深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她要怎麼向易沉楷交待?他們等待了那麼久的,歷經千難萬險才得到的幸福,卻因為她的衝動和任性而毀掉,她要怎麼交待?
林暮雪失聲徹哭,愧疚像鋒利的刀,一刀刀劍著她的心……
但終究是要面對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必須告訴易沉楷實情。她深呼吸了許久,仍然無法平息自己的顫抖,電話等待接通的時間裡,就像是在等待接受審判。
接通的那一刻,不等對方開口,林暮雪已經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那邊的易沉楷整個人愣住,無法反應。
“蘇畫……蘇畫她……”林暮雪沒有勇氣說出後面的話。
易沉楷焦急地吼了起來:“蘇畫怎麼了?”
林暮雪閉上了眼晴,牙將嘴唇咬得發白。
“你說啊,蘇畫怎麼了?”易沉楷心裡狂跳,今晚小李給他打電話說蘇畫跟林暮雪出去了,現在林暮雪的態度,讓他覺得害怕。
“她……失蹤了。”林暮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顫得不成調。
易沉楷臉上頓時血色盡失,不敢相信地重複:“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林暮雪哪裡還有勇氣再說一遍,只是不停地哭。
易沉楷的眼淚已經無意識地流了出來,他開始穿鞋,可是手一直抖,怎麼也穿不上,腦子裡已經是一片沒有任何方向的空白。
後來,他怒吼一聲,甩掉了手裡的鞋,開始往外衝,一路在酒店的走廊上奔跑。黑暗中的聲控燈,一盞盞的亮,又一盞盞的滅… …
他在酒店大廳裡,拍著服務檯,不停地說:“我要坐飛機,我要坐飛機… … ”已經慌得忘了要告訴別人,他到底要坐飛機去哪裡。
後來的一切,他都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