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的滿腮是淚,溼了遲池半邊的頰。
細細滴滴,外面又有小雨夾在雪花中飄落下來,在光影之間若隱若現,很熟悉的感覺,舊人卻已經隔得遙遠。
如果他是尋常人家的兒子,這樣嚎出來,也許心裡也就去掉一半的鬱了。
偏偏他是天家之人,肚裡有話,輕易說不得,哪怕含糊錯一個字,也不知有多少人會枉死。
落下的淚被噙在他的唇角上,在這樣的冬日裡,顯得那樣的悽清。
只是一會兒,遲池醒來,發現自己嘴角有些溼潤,還以為是自己睡著的時候流了口水,挺不好意思的楞在一邊。
宋榮軒連忙摸去她嘴角上的水。“一時半會這樣的無妨。”
遲池忍不住嘟噥:“就是不見你會。”
“因為孤的臉長得不像你的臉。”宋榮軒掐了一下她臉上有肉的地方輕捏了一下。“跟只包子似的。有了折,自然會流口水。”
可是他忘了,女人的大忌除了年紀便是臉上的事。
這話一出。遲池再好的脾性也引壞了。
她頓時黑了臉坐了起來,脫了他的衣裳,把自己還有些髒的衣服就套上。
宋榮軒怕是沒有見過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再者他也摸不著頭腦。
雖是天之驕子,但也懂得臉色,半賠了笑婉言說道。“小心脫換的太快,過了寒氣。”
“不怕呢!”
怎麼就不怕,方才病的跟只貓似的。
“我是包子,皮厚著呢!”
再怎麼不懂,也知道遲池為了這句話賭氣。
“包子怎麼不好了!”他笑著把她摟自己的懷裡,拿著下巴頂著的她的眉角上。“外頭是皮,裡頭可是多多的肉餡。”
笑了一回,眼角上的淚跡不知何時全部蒸發了去。
遲池瞅著他:“我就像肉多的大包子?”
“不不,你像只瘦包子。”
宋榮軒笑著把手伸過去,把她套的七扭八歪的裡衣重新脫下,再次換上自己的裡衣。
遲池睡醒後,精神還好。
連忙恭恭敬敬地把宋榮軒請進了被子裡頭。
宋榮軒眼巴巴的瞧著她一時擦擦瓶子,一時挪挪椅子,卻沒了和他躺在一處的願望,很是掃興。
遲池擺弄著案上瓶子裡的幾枝紅梅,又瞄瞄他失望的眼神,嘖嘖嘆道:“怎麼不找你的麵條去。”
宋榮軒皺了皺眉:“什麼麵條?”
遲池咋舌道:“這也不知道,包子肥厚,自然是麵條苗條可口些。”
聽得宋榮軒絕倒,伏在床上笑個不停。
……………………這女人小氣的到如此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晚上,到了飯時,有人晉上了熱室出來的青菜,和鮮肉一塊作了羹湯端了上來。
宋榮軒見遲池眼睛在上頭停了一會,便望著她一笑,遲池扭了頭不理他。
倒讓宋榮軒覺得沒趣。
恰好此時宮人舀起了一碗羹給宋榮軒嘗。
“一點味兒也沒有。不好吃。”宋榮軒故意說道。
遲池立時瞪大了眼睛,寒天雪地的,難得有青菜吃,這貨不但不珍惜居然還嫌棄?!
“賞你了吧!”
宋榮軒指著遲池說道。
可是看他表情,倒不像是在賞人,倒像是等著被人賞,可是其中的官司,誰也不懂。
遲池這才明白過來,原是宋榮軒哄著她吃。
不由清清嗓子:“奴婢多謝殿下賞賜!”
宋榮軒忙說了一聲:“喝不完你扔了便是。”說完又低聲對她說道。“喝完後就彆氣了。”
但是殿裡的人看著那碗小小的羹湯也不過是幾口的事,怎麼可能吃不完呢。
宋榮軒說完後,也覺得子房一干人等都在看著自己,又換了句:“要不你現在就吃。”
這話更不合適,宮女怎能和太子殿下一處用膳呢?
所以如果他們再看不出苗頭來;就該成傻子了。
宋榮軒倒還正常。
可是遲池頭都快低到胸口去了。
宋榮軒盯著她的發端看,手指搭在羹勺前,不想要送進嘴裡的湯到了唇邊就灑下,慌得宮人們忙上前拿巾帕給他擦了。
宋榮軒燙了嘴,倒不覺的,只管笑。
眼睛就像潤了水的黑石似的,沒有一點陰霾,顯得格外的明亮。
這一頓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