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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上。

也不知道站在這裡還有期待。

那對只有薄薄皮的腳被地面上的石子陷進了肉裡。

再不走,宮人要瘋了,張媛媛也要瘋了,整個宮裡也要一起瘋了。

可笑的是,或許他一個人從頭到尾的清醒。

他抬起了腳。

卻發現那窗卻打了開來。

在黎明來臨之前,那雙眉毛像從前一樣熱烈的迎著朝氣。

宋榮軒的喉頭一下抽緊,可是仍然發現她的眼睛仍然沒有他的位置存在。

她看著竹葉,拿竿子撥著半夜爬上了樹,卻不敢下來的貓。

咪咪的一聲叫,清清楚楚的像驚雷一樣在耳邊炸過。

想起那年,他十二歲。

當時只有一隻貓跟在他的腳邊。

千萬事,彷彿在久遠以前,又好像在眼前。

枝頭上的黃花隨風起落,落在他的肩上,宋榮軒轉頭看關它們繼續隨風飛舞,消失的無影無蹤。

除了衣料上若有似無的隱香,終究什麼都沒有留下。

張媛媛垂著頭,沒有說話,也不敢言語。

宋榮軒仰著頭,任由落葉擦過眼簾。

夜晚,宮裡熄了燈。

張媛媛沿著白日裡的路線,穿過御花園,路過假山,拂過柳樹的殘枝。

她入了竹林,在那個女人的屋子前,看到裡頭的燭火燈光滅掉後,也吹滅了自己手中的燈籠。

這樣很好,除了天上的圓月,沒有人看見她的到來。

她的步子很輕,很慢,就如她平日的為人,謹慎,細心,哪怕看似與皇后為敵,卻是真正的心腹。

那一跤是皇后與她推算了三個月的時候,從線路到跌落的地點,還有身上的味道。。。。。。。。。。。。

那女人的屋門很容易推開。

哪怕宮中都知她是個痴人,但卻是皇帝明目張膽護著的寶貝。

所以她才能輕易的得手。

她站在床前,伸了手出去。

本該象魚一樣彈起的女人掙扎了一會後,咯咯的笑了起來。

慢慢的,她的臉色蒼白了起來。

不知怎的,張媛媛想起一句話:生如夏花,死若冬雪!

想到這裡;她的手停了一下。

沒想到手下的女子睜開了眼睛看她,彆著頭,彷彿說她在做的事情不該停下來。

張媛媛的喉頭緊了起來。

她在害怕,害怕這個女人,在面對死亡時居然可以如此從容。

她想放手。

可是門口傳來動靜。

躺在床上的女人重新閉上了眼睛。

張媛媛顧不得一切,鑽入了她的床下。

進來的是一雙男人的鞋子,還有熟悉的龍涎香。

還有竹椅被拖到床前的聲音。

“遲池。”

長長一聲嘆氣。

床上的女子仍舊沒有聲音,彷彿從此死去。

“冬天又要來了。我在等著你真正醒來罵我。”

窗外的圓月很清。

是衣料離開椅子的細碎聲,很輕,但卻很堅決。

“朕一生算計無數,朕知道連老天都看朕不過眼。如果你要罰,就罰朕一人,何苦讓遲池心中煎熬!”

在床下的張媛媛清清楚楚地看到被天下人仰望的宋榮軒跪倒地上。

“如果朕命數未終,那就讓遲池清醒過來,由她終結!”

天上響起了一個炸雷,把紛紛往事盡數翻開。

☆、無知

宮裡的貓脖子都拴了一隻鈴當。

叮噹!叮噹!

貓步走的很輕,就像和皇長子的臉色一樣謹慎。

前頭的一段路走的倒是都平安無事,太太平平的過了東宮。

那天天上下了一場雪。樹枝凝冰成霜,像是雪樹般的優雅。沒有人看見裡面枯枝的掙扎。

今年冬天,宮人沒有察覺到自己長高了,衣服短了起來。

宋榮軒有些感慨。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原來他不是皇后的親生兒子。

其實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是皇后臨盆的時間。

他想告訴人,他很惶恐。

前一個時辰裡,他跪在皇后宮裡,全身一直髮抖,眼淚在流。

路過的宮人忍不住都要嘆一句他的孝順。以為他在為皇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