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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那樣……我只是一個人,無牽無掛,可是你……你卻有太多太多愛你的人。為了他們,也為了我……我要你答應我,別為了我放棄圍棋,更不要放棄你的人生……你不要流淚,你要笑著,永遠讓我愛著的那個笑容掛在你的臉上……嘯鋒,你沒有失去我,有圍棋的地方就有我,我時時刻刻都在你的身邊……”
她吻了他的唇,輕輕閉上了眼睛,帶著無比的安詳,她就這樣沉睡了。轉瞬之間,許嘯鋒見眼前閃過彩虹般的七色光芒,夜櫻的身影消失了,珩兒的身軀也化作了點點流星。結界開啟,一切如常,若不是再也不見珩兒在身邊,許嘯鋒一定會認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幻夢。
他永遠不會忘記珩兒化作星塵的那個瞬間,好像煙花般燦爛,亮了、滅了,只在剎那之間,悽絕而美麗。他沒有為她流淚,伊人已去,靈魂卻已相系,手上的橫玉依舊能感覺到珩兒的溫度。
許嘯鋒仔細看著那塊粉色的橫玉,卻發現上面刻著幾行娟秀玲瓏的字。是珩兒臨走時用她的靈魂銘刻在這玉上的嗎?他默默地念著那些字:“海峽吹來翦翦風,魂系北京千千夢,經緯交錯深深情,天堂紅塵戀戀心。”
這是珩兒最後留給他的話?許嘯鋒一向不懂詩歌體的文字,但珩兒的這幾句話,他卻一看就能明白。他將另一隻手覆蓋在這塊溫潤的玉上,久久無法放開。粉紅——屬於少女的顏色,不是純白,代表著珩兒是在人間長大的天使,好像生長在海峽對岸最小卻最美的一朵蝴蝶蘭。也許,她不久就會迴歸到她的家,乘著一隻小船,上面有一片雪白的風帆,漂呀漂的,慈祥的父親就站在海的彼端等著她。
“珩兒,下個緯度,我們再相遇,好嗎?我會等著那一天,不管是幾生幾世,我都會帶著你最喜歡的笑容,下屬於我們的圍棋……”
第三十九章 夢碎無痕(下)
(2008年3月)
新年過後,北京又迎來了春天。山上的冰雪剛開始融化,草葉上掛著的露珠兒並不惹人注意,但悄悄冒出的一點綠,卻仍舊標誌著春的到來。行人自然不會知道,在冰雪消融之際掙脫出冬的桎梏,而努力去迎接春日的小草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但能注意到這點的人,其中就包括了那個來自火熱山城的青年。
“許嘯鋒九段,你好啊!”
路過的人,只要認識他的,都會朝著他問聲好。穿著風衣的他只是微微一笑,透出如當年一樣帶著陽光的味道。他只是自由的許嘯鋒,從沒把自己當作那個還是第五屆天龍杯決賽上戰勝崔銀翔、為祖國爭得無上榮譽的世界冠軍,向人揮手之際,手上的粉紅色橫玉閃耀著獨特的光輝。
關於他手上的橫玉,別人並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甚至覺得像許嘯鋒這樣知名的九段棋手,帶著一塊女孩子用的玉,是一種怪癖。因為自珩兒被折翼的那天開始,除了本來認識珩兒的人之外,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這個姑娘,她留下的僅僅只有一本《葉緯龍全譜》,整編印著的是許嘯鋒的名字。當年許嘯鋒對朋友們所說的事實是珩兒因為得了絕症而猝死,大家都為他感到極度遺憾,也為珩兒之死甚感惋惜。但對於這個話題,許嘯鋒每次都只會說到這裡,即使是駱巖和程語曼,也問不出進一步的答案。
跨進大虎道場的門,狼犬“黑子”還是如往常一樣,撲過來迎接他,舔得他一臉的口水。走進馮大虎的“革命棋室”,大家還如以往一樣練棋,只是這裡多了兩個常客,一個是年輕卻資深的圍棋記者方紫蝶,另一個是從韓國來的外援棋手崔東赫。
關於這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駱巖倒是為他們牽上紅線的人。據說方紫蝶因為一次採訪邂逅崔東赫,那小子的驕傲甚是令她反感,但採訪之後,他卻請她吃了頓晚餐。崔東赫說起了當年在大虎道場輸給珩兒那一局,談吐之間,方紫蝶發現,原來這個人只是嘴硬、脾氣倔強,心裡卻非常喜歡中國文化。於是,會說韓語的方紫蝶和崔東赫的距離便越走越近,加上駱巖是崔東赫早就認識的老對手,自然充當了現成的媒人。上個月的最後一天,便成就了一段跨國婚姻,這對新婚夫婦還在中國買了新房,讓許嘯鋒感慨萬千。去年,他自己也有了一個新家,只是家裡缺少了女主人。
“嘯鋒,你來得正好,你快點幫咱們評評理,是崔東赫那小子下出無理手,還是我就應該這樣輸掉一盤?”
鄒俊崎依舊穿著大紅大綠的T恤和開洞的牛仔褲,用扇子指著坐在那邊的崔東赫,拉著許嘯鋒不滿地走到終局的棋盤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