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妳怎麼會願意見我?”
“好奇心作祟吧!我想知道他這些年的生活狀況,想進一步瞭解他的想法。透過別人的描述,會讓我更清楚明白。”提到心愛的男人,舒冬海笑容中有著無限的溫柔。
她的笑容幾乎讓拉蒂亞的勇氣盡失,無法繼續下去。女人是否真心的愛著她的男人,其實從眼神中最容易發現。她也有過同樣的經驗,如今怎能狠下心來剝奪別人的權利?
但她亦無法放棄這最後的機會,石磊是她僅有且唯一的選擇,能讓孩子有個健全的家庭。
伸手握著掛在頸項上的煉墜,裡頭有著保羅純真的笑容,那是她最深的牽掛,沒有後退的餘地。
“噢!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這就是妳想知道的部分,也是妳永遠不會從磊口中聽聞的部分。”拉蒂亞的聲調忽地轉為啜泣,且愈來愈強烈,直到她泣不成聲。
舒冬海直搖頭,不敢置信。
“不會的,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拉蒂亞決定放手一搏。她拉下項鍊,開啟煉墜,將裡頭的照片放在舒冬海的面前,“就是他……”
那是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才一眼,舒冬海已經看出,那孩子與石磊的相像之處。
“保羅。”她深吸口氣,“就是我的兒子,每天都盼望父親早日回家,一家人團圓。”
“他是個很漂亮的孩子。”舒冬海低語。
“是的,也是我生存的意義。今天我之所以找妳,也是因為他的緣故。拜託,既然妳早有打算,請和磊離婚吧。”握著項鍊,拉蒂亞低聲下氣,用無助的眼神望著她。
心裡莫名的揪緊,瞬間,舒冬海連話都無法響應,只能怔怔地望著面前那張照片出神。到頭來,又是作了場美夢,原來她以為的摯愛,是個無恥的惡棍,以折磨女人為樂。
“磊說過只是回來辦個手續。”拉蒂亞的手帕不時地擦拭眼尾,即便涕泗縱橫,依舊美麗如昔,“磊還說很快就回法國,更說將來會娶我,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
“很可惜,他還是個有婦之夫。”
“是呀,所以我只能沒名沒分地住在他的莊園裡,過著不為外人知悉的生活。前些時日我打電話說保羅小乖乖很想他,吵著要見面,磊也立刻趕回來,所以我以為事情很順利解決,一切都沒問題,沒想到……”說到傷心處,拉蒂亞直接埋入手帕中哭泣。
難怪他要匆匆忙忙地回法國,只能在機場打電話給她,而且事後從不提起當初的急事。
如今,謎底終於揭曉。
舒冬海努力擠出笑容,“妳知道嗎?到目前為止,我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算妳有孩子,我仍擁有較大的權利。”
“妳沒想過,他不在妳身邊的日子或許已經有了新歡?”
“當然想過。”
“既然如此,妳怎麼願意接納他?”
“因為我們做了選擇,決定再給對方一次機會。”
“就算傷害別人也無所謂嗎?”拉蒂亞鼓起勇氣提出質問。
“男歡女愛,總要彼此心甘情願。”舒冬海正色地說:“如果石磊真的愛妳,當初他回臺灣的首要任務,就該是找我籤離婚協議書。而且我會毫不猶豫地簽字,並且祝福他。”
“看起來妳並不愛他呀!”她說著違心之論。
“哈哈,妳怎麼會知道我愛不愛呢?”舒冬海看了她一眼,“愛不是嘴巴說說就好。我們的做法,是讓對方得到全然的自由,能夠隨心所欲,或許那才是真正的愛情。”
“好吧,或許妳是愛磊的,但是除了愛情之外,世界上還有其它的元素,也需要人們多加珍惜。為什麼妳要如此固執?只是多了那張紙,除此之外,妳什麼都不是。”拉蒂亞忍不住叫囂著。在那張冷靜的臉孔面前,她愈發不自在,“現在妳知道我為什麼希望妳退出吧!”
是的,她會退出。
驕傲的她當然會,就算這男人是全天下唯一的一個,只要和別的女人搭上關係,就被宣判淘汰出局。搶男人的事情從來不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多半時候,怕麻煩的她甚至早早就放棄。
但不是在這尷尬的時刻,也不是在這個女人的面前,更不是在她像只鬥敗的公雞時。
她可是堂堂的舒冬海呢!
無論何時何地,永遠得站得直、挺得起、放得下、拋得開。當然她也會傷心難過,就算如此,也會選擇獨自一個人,偷偷地、默默地哭泣,而非在人前用眼淚換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