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伏筆。
結局是什麼呢?一縷風從窗縫擠進來,吹動厚厚的鏤花窗簾,遮擋著,看不清楚。
幾朵雪花飄落窗邊,不多時,院子裡已經白茫茫一片。很難想象,這樣潔白冰冷的花,孤傲不可一世,唯有寒梅可以與之競豔的雪花,竟是從陰暗的雲際落下來的。黑與白都是大自然賦予的,而人心,卻是自己選擇的,紅與黑,在一念之間。
從什麼時候開始悲春傷秋了?這不是她的風格!江若巖拉回思緒,壓抑下心中隱隱的不安。
江似玉沒多久就乏了,張世峻立刻緊張起來,要她上樓休息。江似玉坐久了,腿有些麻,驟然站起來身子一搖,又坐了回去。
“似玉——”張世峻飛奔過來,提著嗓子問,“怎麼了?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江似玉自從知道懷孕之後情緒不穩定,被丈夫一問竟流下兩行淚珠,撅著唇,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拖著重重的鼻音嬌嬌地說:“我……我腿麻了……”
“沒事!沒事!我幫你揉揉就好了!”張世峻說著就蹲下身子,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按摩起來。“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世峻!你這是做什麼?站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給老婆……你看看自己想什麼樣子?”張父暴怒,被張母拉走。
“唉——似玉就是命好,嫁了個這麼疼她的丈夫,還說什麼感情不和,我看明明就是如膠似漆嘛!連肚子都這麼爭氣,結婚十年都沒信兒,如今恆哥一說要分家產接著就懷上了。大姐,你真是好命,年紀輕輕就要做外婆了。”何戀戀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紅著眼說。
江似玉聞言一震,抽回擱在丈夫膝上的腿,繞過滿臉紅暈的丈夫,拉著江若巖上樓。
江中恆白了她一眼,手上的茶杯重重摜在桌子上,喝道:“你沒事就出去給似玉買點補品補補身子,少在那裡嚼舌根!你們三個都給我聽好了,這是我們江家第一個孫子,都給我把似玉伺候好了,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也別給我打什麼歪主意!”
薛蓮掃了垂頭庭訓的小三、小四一眼,得意地揚著下巴挽著丈夫的手臂走進客房,美豔年輕的秘書被留在了原地。女兒爭氣,做媽的也跟著揚眉吐氣。譚倩和何戀戀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好之後抬起頭,相視一笑,對對方哼一聲,分頭出門頂風冒雪去為江似玉買補品。
來的人太多,別墅根本住不下,江中恆留下薛蓮在家裡照顧,自己帶著譚倩、何戀戀和女秘書住到江家在北京的那棟別墅。
從他們帶的行李來看,短期內他們不打算回去了。倒是傷心不已的張父張母第二天就回老家了。
江弄瓦聽說大姐懷孕也興沖沖跑來,一時間,江家所有成員聚齊,江中恆心情大好,定了酒席,大宴家人。
好事近了,江家和張家兩家都沉浸在添丁的喜悅當中。
連日陰霾終於晴霽,冬日裡難得有個和暖的天氣,暖融融的陽光透過透明玻璃照在身上更覺憊懶,若不是有花香飄過,真的就要睡著了。江若巖陪著大姐在四樓新落成的溫室曬太陽、打理花草,說是陪著,也是江若巖幹,她在旁邊坐著說話。
張世峻很有心,那天大姐只不過隨口說想看花,接過第二天他就派人來蓋了這座玻璃花房,移植了各色名花,蘭花、百合、玫瑰、鬱金香……不下百餘種,各種顏色,各種姿態,競豔逐芳,猶如留住了四季。
樓下人多噪雜,大姐總是一吃完飯就拉著她躲進這裡,消磨時光。喝喝茶,聽聽音樂,有時候一整天都不下去。張世峻知道了之後就買了張床搬上來,說是給大姐休息的。
有時候她在想,真不明白張世峻愛大姐什麼,是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他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幾乎卑微的地步。那天當她躲在二樓角落裡聽到他同意讓寶寶姓江的時候她簡直想啐他一口,這樣沒骨氣還算是個男人嗎?
可是當她看到他投注在大姐身上那種想愛不敢愛,明明深情似海卻又要裝作淡如潭水的眼神。當她從他助理那裡知道公司裡有對他示好的女同事被他開除或派往分公司,他從來沒有沾染過那些女人。她的心亦不免動容,若是憑二十四孝老公的話張世峻肯定會折桂的。
大姐這樣水做的女人,花一般的風骨,玉也似的脆弱,合該就是生來被男人保護、疼愛的,也只有張世峻這樣痴情、自制、溫雅的男人才能與她相伴。從安逸、舒適的角度來說,爸爸為她挑的這一門婚事是對的,至少要比當初大姐喜歡的那個畫家要強十倍百倍,聽說那個畫家後來娶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