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字在他夫妻面前,有些虛假了。
“嗯。”四福晉見我點了頭,滿意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又扭頭看向如畫,“如畫,來時我倒忘了,你回去囑咐小廚房,晚上爺要過來用晚飯,今兒爺吃齋,讓他們別弄油葷了。”
“是。”
“哦,對了,”如畫轉身要離去,四福晉又叫住了她,“還一樁,今兒我孃家送來的兩匹緞子,你回去取了,給靜怡和玉淑送去,就說我嫌顏色不合,給她們穿吧。”
“主子,是給李側福晉和年側福晉各一匹嗎?”
“嗯。”
“顏色可有別?”
“嗯……先拿給玉淑看看。”
“是。”
看著如畫退出去關上了門,四福晉的目光轉而落在我眼中,那笑越加添了暖意,卻不急於開口,只是端詳著,端詳著。我心中有些納悶兒,卻也不好先開口,浸在她的目光中悄悄按捺自己的不自在,略略低了頭,誰知她竟抬手撫了我前額的發,我略一怔,想躲又恐唐突,趕緊屏住,任她柔軟的撫摸順著鬢慢慢地下滑,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我越發不知所措,對上她的目光,更覺一怔,這溫暖怎麼……如此“母性”……
“吟秋,今兒我來是有話,只是不知當問不當問?”
“福晉於吟秋有再生之恩,有什麼話,您,您只管問。”
“張師傅的書稿成了後,你有何打算?”
“我……”本是想好的話,到了口邊卻想起了在父親墓前與四阿哥的約定,於是猶豫著,不知該怎麼答。
“沒有個可靠的去處,是不是?”我的反應像是她意料之中,微笑著接了我的尷尬,“別怕,張師傅與我們爺數載師生,情誼深厚,怎會讓你兩度成孤,沒了去處。”
“哦,不,”想來她是誤會了,我趕緊解釋,“其實,不是沒有去處,只是走之前要做的事太多,我說不準何時成行。”
“哦?是嗎?”她是真的驚訝,細眉微挑,認真地問,“要去哪裡?”
“回西洋,投奔姑母。”
“西洋?”這個詞像是匪夷所思,她的眼中一閃掠過了什麼,我沒有把握到,轉而她的表情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太遠
44、第四十四章 四府的責任 (捉蟲) 。。。
了,你一個姑娘家,如何去得了?”
“其實也……”
“更況,張師傅走了,那邊廂的親眷究竟於你如何,又怎麼說的準,”她搖了搖頭,“依我看,不指望為好。”
她的神色竟是凝重,握我的手也用力了些,像怕我即刻離去,受了顛簸,又錯投了人家。我心裡一暖,竟是覺得有些道理,畢竟,自我來到這裡再不曾與那姑媽見過面,究竟是怎樣,實在說不準。
看我也猶豫,她又帶了親切的笑,“你放心,我既收留了你,就一定不會半途撒手,定要給姑娘一個穩妥的去處。”
“福晉,您……”我開始疑惑,她反覆地強調“去處”兩個字,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吟秋,康熙三十八年,皇阿瑪巡幸塞外,你可也去了?”
我猛地一怔……
“那年,爺和我也隨了駕。倒記得十三弟有些日子常跟咱們唸叨一個人,說是和她常說笑,又一起在草原上看星星,還感嘆說,有的人萬里之遙,一句話,卻就是有緣……”
我的手不由得攥緊了衣襟……
“那個女孩兒,是你吧?”四福晉的聲音不急不緩,彷彿在講述一個與我們都不相干的故事,“那天,他和十弟打架受了傷,我派人去找,卻哪兒都找不到。他,可是在你的帳子裡?”
她的眼中是我呆然的臉龐,思緒飄飛凌亂,找不到她說的那段記憶……
“晚上我去看他,見他手臂受了傷,卻仍是興沖沖地在吹簫,還跟我抱怨,這雨怎麼下起來沒完,說是答應了要帶她去騎馬、吹簫。可誰知前後就一兩天的功夫,這十三弟就再不提了,問也不說,只是笑著搖頭。那時我也當不過是小孩子家,三兩天的情誼。”
小孩子家……三兩天的情誼……小孩子家……三兩天的情誼……
“可那天,他來了,你笑了,又是手牽了手,又是一句話就隨他走了,我才知道,這小孩兒家啊,也終是長大了。”說著,她拍著我的手,瞭然似地笑出了聲。
我被她的笑聲驚醒,“福晉……”
“吟秋,你今年也虛歲十六了吧?”
“……嗯。”
“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