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都彙集在我身上,有人將電視放小了聲音。
我終於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我不知道我哪裡做錯了,只覺得莊雨越來越不可理喻。我越想越氣,再無心看電視,默默地走出了教室。
一個人在校園走了幾圈,最後找個地方,靜靜地坐了下來,想了很多事情。天已經很黑了,校園的小賣店裡還亮著燈,有許多情侶在我的眼前牽著手走過,其中一對好像是陳軍和齊雪。。
回到寢室,寢室早已熄了燈,不過沒鎖門,我推門進去。江思瑩還在聽廣播低聲問我,才回來?我答應了一聲。
屋裡很黑,我不小心踢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水盆,不知怎麼會放在門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莊雨翻身喊到,嚇了我一跳。
“喊啥呀。”英愛小聲嘀咕了一聲。
我劃上門,好不容易摸索到了床邊,這時忽然屋裡有束粉紅色的光亮正好照在我的床鋪上,光線不強,卻足夠我把被鋪好,等我躺下,那燈也滅了。
我知道那是鍾慧的感應燈。
第一卷 青春紀念冊 第五十四章 實習單位
經過了幾天驚心動魄的考試,終於放假了。
母親說她跟樓上的陳叔說好了,讓他帶我去他們單位實習一下,我從上個星期聽到這個訊息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我不太想去,之所以答應只是因為知道應該去。
早上睡不著覺了,很早便起床。
一路上,陳叔一直囑咐我見了領導一定要主動握手。
他們單位不遠,聽陳叔說,他原是那裡財務科的科長,而這個廠子現在已經放假了,工人有一半已下崗了,但財務室還在上班。現在這趨勢,這年頭,沒點本事是不行的。
走進財務室,裡面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女的,四十左右年紀,眼皮直往上翻,沒有善意。沒一會兒,科長來了,他跟陳叔握了一下手,我站起來,不知說什麼好,也便上前握了握手,他說現在都閒著,根本也沒什麼業務,週一再來吧。
陳叔上隔壁跟一位女廠長聊了一會兒,出來對我說,這個女廠長很有頭腦,從書記員一直幹到廠長這個位子是很了不起的,分析問題特別清晰,太精明瞭。
第二天我去的時候,忘了哪一個方向,上了三樓竟直奔行政科去了。坐了能有十分鐘,才從打掃衛生的阿姨口中得知這不是財務室。後來我跑出去找到了先前去的那個辦公室。
沒人理我。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大家都在低著頭,有的寫寫算算,有的看報紙喝茶。
陳姨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瘦瘦的,眼光很稅利,但她總是笑眯眯的,她說現在本來就沒什麼工作,每天就那麼兩分鐘的活,平時吧,都有點捨不得幹。接著從抽屜裡拿出幾張發票,把其中的一張扔給對面年紀大一點,看上去很忠厚男的,我叫他方叔。
她說,你看這幾張發票的價錢比正常價高出多少,方叔拿出計算器。陳姨問我,你知不知道我們在算什麼。我搖頭說不知道,陳姨笑笑沒說話。繼而對方叔說,咱們得跟科長反映反映了,這小張也太黑了,少賺點得了,他從中撈這些錢,比咱們工資都高,明個,咱也都申請,都做採購去。
屋裡不停的有人在走動,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站起來要倒水,何姨—就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忙阻止道,李恆,水沒開呢。李恆咧嘴一笑,蠻不在乎地說沒事,沒開算啥,人家古代那些人連泥水都喝呢,喝點沒開的算啥。何姨笑笑說,你可真逗。
除了剛上班的那十多分鐘外,再沒見他們幹別的活,幾個人一起在那聊些家庭的事,我實在無聊,陳姨遞給我幾張報紙,你看報紙吧。
可我不是來看報紙的,我暗想。
下午,陳姨開始在稿紙上畫小人兒,怪模怪樣的,一會描幾下,一會兒又拿來橡皮蹭掉,陳姨見我奇怪的表情,說,我女兒叫我給她設計個衣服,怎麼也沒想好,你會不會做衣服啊。
我搖頭。
那你會不會畫畫啊。
我又搖頭。
沒一會兒,隔壁的人過來閒聊,讓我連坐的地方也沒有。何姨也在找話題跟我聊,說李恆的字寫得特好,還拿過帳本讓我看。這叫隸書,何姨說。我差點沒笑出來,都沒我寫得好,跟林楓,安銘他們更差遠了,我說是,寫得真好。
何姨說她有個侄女也跟你這麼大,也參加工作了,在事業單位,筆桿子特好,長得也比你漂亮,可吃香了,領導特別喜歡她,人家這揹包裡有化妝品,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