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剛才的事嗎。
下了課回寢室,在水房洗衣服,沈姝也在,我用餘光打量著沈姝,她沒和我打招呼,低著頭無精打采的洗襪子,搓來搓去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水龍頭也一直沒關。我伸手將她面前的水龍頭關上,沈姝好像也不知道,頭抬也沒抬一下。旁邊有個女生正在倒水,水流很急,一下子沖走了沈姝放在盆邊的肥皂盒。沈姝,我喊了她一聲。沈姝這才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忙伸手拽住將要流到下水道肥皂盒,可是裡面肥皂沖走了,沈姝急忙蹲下來,伸手在水池子下邊摸來摸去,撈出了一團團的又是頭髮又是吃剩的飯菜的之類的髒東西,最後到底是撈上來了,我看了一眼,竟只是塊小肥皂頭,沈姝喜形於色,見我正詫異的眼光,臉突然紅了,接著低著頭拿著水盆走了。剛才倒水的女生“撲哧”的在一旁笑出了聲,我還以為是個戒指之類的寶物呢,搞了半天是個肥皂頭,她可真逗。
我在窗前晾衣服,看見樓底下楊濱的身影,他一會兒走來走去,一會兒又坐在旁邊的臺階上。如果是平時,我會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衝下去,但是現在……
已經有兩天了,楊濱還是在樓下不斷的徘徊,我突然知道原來他並不是看上去那麼忙,他有這麼多的閒功夫在這兒亂晃。我終於忍不住下了樓。
你在等人嗎,我從女寢走出來輕輕的問。楊濱沒聽見,他正坐在花叢前面的臺階上,眼睛望著遠處,有些出神。我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他這才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說,你在等人嗎。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說,你這樣等人,人家走了你都不知道。楊濱苦笑了一下說,是。
我說,你真是惜字如金啊,聽你說句話難如登天。楊濱嘆了口氣。
天啊,我說,你,怎麼這樣,失戀了。
啊?楊濱這才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來精神了,我問你失戀了。我看著楊濱似笑非笑。
楊濱笑了說,我現在像是失戀嗎,哦,還沒進展到那個程度呢。
我愣了,你說真的。
楊濱絲毫沒有注意我的表情,還在說,我真笨。見我沒有迴音才抬起頭,幹嘛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不覺得我像救世主嗎。我問,能不能和我透露一些。
楊濱笑了,笑得很靦腆,捨不得說。
什麼,我張大了嘴,你說什麼捨不得,你存心噁心我呢。
楊濱突站起來,說我走了,我得去廣播站了。楊濱很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下,突然栽了個大跟頭。
你沒事吧,你的腿好了嗎。我站起來,真不知道你怎麼一見我就這麼忙。
不是,楊濱不好意思的站起來。
看來你不太願意跟我聊啊,我說。
楊濱笑了笑,沒說什麼便走了,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過頭大聲嚷道,都說捨不得說了!然後歡快的蹦著跑開了。
我傻了,這是楊濱嗎,簡直像個傻小子,我從沒看見他如此開心過,眼前這個是我第一天在學校門前見到的那個舉手投足透露著威嚴的學生會幹部嗎,那個骨折也不肯上醫院咬牙硬撐著的那個人。
次日,楊濱又出現在樓下,還是站在那兒,我站在窗前,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過了一會兒,鍾慧從樓裡跑了出來,她叫了楊濱一聲,楊濱便直奔著她跑過去了,他們在說著什麼,楊濱從兜裡掏出個什麼東西遞給了鍾慧。楊濱竟然是在等她,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下樓看個明白,下到二樓,鍾慧正好上樓,我們走了個對面。我正納悶,這麼快就說完了,身後有人用力的撞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穩,向前一撲正好撞到鍾慧身上,還是鍾慧反應快,一把抓住樓梯的把手,我倆都跌到了地上。鍾慧坐在地上喊了一聲,莊雨,你幹什麼。身後的莊雨忙過去扶起了鍾慧,問道,你沒事吧。我抬起頭,莊雨正白了我一眼,原來是她在背後故意撞我。看什麼看,沒見過啊。莊雨衝著我嚷道。
我勉強站了起來。膝蓋上褲子破了了洞,裡面紅紅的,好像是出了血。我覺得左腿有點伸不直。鍾慧看了看我,徐芳寧,你好像出血了。我說,沒事,就是破點皮,我去醫務室包上就好了。莊雨哼了一聲說,活該。鍾慧偷偷捅了莊雨一下,說,你別說了。莊雨卻反而更大聲,我又不是故意的,徐芳寧那麼有風度的人才不會跟我計較呢,是吧。我沒說話,轉身扶著樓梯下樓。
鍾慧,莊雨突然蹲下來,這是你的吧。我回過頭,莊雨從地上撿起的是一盒感冒藥。鍾慧哦了一聲,動作麻利的接了過來。難道剛才楊濱給她的就是這盒藥?我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