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說,我左看右看,覺得還是他最好,木頭是木頭,但靠得住,哦,對了,下午有個小女孩來找過你。是誰?我一驚。
我不知道,挺小的,以前沒見過,她一直低著頭,也不讓我看她的臉,我說你不在,她轉身就跑了,我追到門口,也沒追上,她跑得太快了。那是誰呀。張蔓說。
我不知道,我說得有些不自然。
張蔓拿搖控器關了電視,說,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為什麼每週末都不回家,而且你從來都不打電話,你不想家嗎,一個人在寢室有什麼意思。
我不知怎麼回答,家裡人太忙了,不想添麻煩,我語無倫次的回答。
添麻煩,回家是添麻煩,我回家不知把老頭老太太樂成什麼樣呢,當初搬出來,我媽還在家哭了兩天,父母都希望天天看到自己的孩子了。張蔓說,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我淡淡地說,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麼幸運,我跟父母的感情不好。
哦,其實我猜到了,要不然你不必住到學校來,你跟我不一樣,我很少看你笑。要不是你在這兒住,我根本就不會搬來。張蔓說。
你是來照顧我來了。我說。
談不上照顧,只希望你沒以前那麼寂寞。張蔓一本正經的說,哎,要不這週末你到我家來吧,我爸媽會很高興的。
我不去,我這週末有事。我說。
張蔓說,那下週吧。
我下床熄了燈,張蔓躺在床上說,其實父母跟孩子之間會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真的不想他們。我嘆了口氣轉過身。張蔓說,你真是的,什麼都放在心裡,你知道別人都說你什麼。
說什麼。我問。
張蔓說,沒什麼。
我以為張蔓過一會兒一定會忍不住說出來,可是,沒多久竟傳來張蔓很重的打鼾聲。張蔓睡著了。我翻了個身,不知她要說什麼,那個女孩一定是小屏。
張德來得很早,而且破天荒的拿來一大包奶糖和瓜子,我們這些人對望了幾眼,都不敢接。張蔓笑著說,這,太快了吧,上週見那個不是不行嗎。我偷偷碰了碰張蔓,示意她別出賣我。其他人也跟著說,張德,說清楚,這是不是喜糖啊。張德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們別在這兒寒磣我,我那點事全世界都知道,就求你們幫點小忙,明天是週末,一會兒齊主任準來,不管她說啥,你們都說我不在,這忙能幫吧。張蔓站起來伸手抓了一大把瓜子,說,就這,包我身上了。張德說,還是張蔓姐爽快。張蔓姐?張蔓愣了。
齊主任來學生科好多趟,看不到張德她很失望,大家都說張德有點太誇張了,現在巴不得有人給自己張羅物件呢,他倒擺上譜了。齊主任在下班之前還來了一趟,張德那時正彎著腰擦鞋,一聽到齊主任的聲音,索性縮著身子慢慢蹲下,爬進桌底下,等齊主任走之後,才站起來坐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
第三卷 不想成全 第八章一記耳光開啟記憶的大門
周主任回來了,聽到這個訊息,張蔓消失了整個上午。下午見到張蔓,張蔓便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偷偷告訴我要有好戲看了。我裝作不太明白,張蔓又給我使眼色,不就那事嘛。
趙錦龍是快下班時闖進我們辦公室的。他不理會任何人直接把張蔓攔到了一邊。
你損不損哪,你在學校住了快一個月了,又跑去周主任那兒搬弄事非,誰不讓你坐班車了,是你自己趕不上你怨得了誰,你也太不要臉了吧,我這車是你的專車嗎,就為你張蔓一個人服務?你在學校住你交過房租嗎,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的外甥女就趾高氣揚了?
張蔓臉漲得通紅,她大概沒有想到趙錦龍會用這麼極端的辦法,而且絲毫沒有把科長放在眼裡,當然那時科長也沒在,除了張蔓以外就只有張德和我。你讓開,張蔓喊道。
不讓,你怕了,你不知道你害得我連工作都沒了,趙北洋伸手推了張蔓一把,張蔓“咣”的一聲靠在牆上,張德和我同時站了起來,要拉開趙錦龍,趙錦龍嗓門越來越大,張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趙錦龍這句話在我的耳旁反覆迴響起來,正抓著他的胳臂的手不自覺的放開了,這是誰說過的話,怎麼這麼耳熟,為什麼我聽到後覺得這麼不舒服,是我說的,還是別人說我的,徐芳寧,我想起了這個人,沒錯,是徐芳寧說的,而且也是在這個屋裡……“啪”的一聲,趙錦龍給了張蔓一記響亮的了耳光,張德已經拉開了趙錦龍。我渾身打了個冷顫,這個耳光就像打在我自己臉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