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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映月清清泠泠如水流過;謝阿弱端坐在房內,臨書案練著字;隔著紙窗問道:“蝴蝶他們四人一齊出馬,一旦兇徒現身;四人就算不能生擒了此人;自保之力還是有的;公子有什麼不放心的?”

齊晏道:“兇手既能將孟小姐藏屍寶塔中;此等心機,決非常人。更何況天寧寺藏龍臥虎;三十年前,慧清方丈已憑佛印掌獨步武林,他座下法師不計其數,皆是武道高手,尤其慧和、慧勇兩位不可小覷。若天寧寺真與孟小姐之死有瓜葛,此事便十分不妥。”

謝阿弱思忖半晌,道:“他們幾個才去了半柱香餘,公子就杞人憂天起來,這漫漫長夜還怎麼消磨?”她見公子仍是沉吟不決,又道:“小沙彌送來棋局殘本,慧清方丈明日便要同公子對弈此局,公子不如先瞧瞧?”

齊晏道:“輸贏之事,並不要緊,更何況棋枰上一期一會,臨陣琢磨也無用。”謝阿弱亦道:“公子成竹在胸就好,”她見他語氣緩了些,照窗的明月灑滿銀光,她輕拈起毫管,提筆往紙窗行書,道:“公子瞧瞧我練了幾日的字可好一些?”

素紙窗上,她一筆一畫,皆是反書,淡淡的墨跡,道:“明庭花滿枝,公子對月愁;風流心上物,焦心失風流。”

一字一句揶揄來,齊晏不由笑道:“難得你寬心起來,我也不該掃興,長夜難消,不如陪你再臨一張帖罷。”

說著他已邁步進房去,待夜已深,便垂帳歇下了。次日五更天,謝阿弱倒先醒來,望著窗外天色,月早已西沉,暗黑一片,仍未聽得寧曉蝶等人的訊息,她此時不免也有些不安,才要下床,齊晏卻也醒了,道:“你先歇著,我讓小侍們去無毒歇下的南院瞧瞧。”

他神色亦有此許凝重,青衣小侍領命前去,約有一盞茶時分,已匆匆趕了回來,此時齊、謝二人正梳洗,但聽小侍道:“南院那一個人都沒有。”

謝阿弱放下木梳,反問道:“一個人都沒有是什麼意思?”小侍忙答道:“前前後後都瞧了,鋪蓋整整齊齊,院子裡空空落落,就是什麼人也沒有。”謝阿弱臉色一變,齊晏略凝眉,道:“你們往全寺搜。”

小侍們領命,忙不迭散去,此時天色方才矇矇亮,謝阿弱起身握住冷泉劍,道:“我去南院瞧瞧,四個大活人失了蹤,難不成一點痕跡也不露?”

原本歇在隔壁房內的陶五柳也聽著動靜,亦起床了,走到這邊,正碰著小侍們退下,又聽見謝阿弱言語,問道:“莫不是出了什麼亂子?”

齊晏道:“五柳,你目光如矩,往南院無毒昨夜歇下的地方仔細看看,這四人失了蹤跡,難道竟沒有一絲可疑。”

陶五柳聽了正要去,齊三公子又吩咐道:“你莫讓人近你的身,小心機關暗道。”

陶五柳向來有毒物傍身,應聲稱是,逕往南院去了。

卻說無毒昨夜歇息之處,一排三間精舍,除了一個角門進出,別無出口。此時天光漸亮,院中種綠竹十幾竿,暗影婆裟,沙沙作響,陶五柳估摸昨夜寧曉蝶與魏冉若要埋伏,定是藏身竹林,他這麼一尋思,點足一掠,攀上竹梢,如風上蜻蜓,略略搖擺。

整個院子情形收入眼底,竹林猗猗,竟沒有半點打鬥的痕跡,當真稀奇極了!

陶五柳飄蕩下竹林,沒幾步推開精舍房門,但見房間裡頭空無一人,桌椅瓶爐皆是整整齊齊,他愈發驚奇,此番無功而返,陶五柳匆匆回稟齊三公子,嘖嘖道:“真是活見鬼了!這個天寧寺除了會開壇做法事,難道竟還會大變活人不成?”

此時,寺院早鐘敲響,悠悠遠遠,迴盪山間,萬物甦醒,僧侶們此課想必已結集上大殿唸經做早課了罷?齊晏此時用完早茶,緩緩道:“你親自去都不曾看出形跡,此事欲蓋彌彰,反而昭然若揭了。”

陶五柳道:“依我看來,若能將他四人一舉拿下,必是武功極高強之輩,恐怕還不止一人出手,天寧寺方丈並幾個法師恐怕都脫不清干係。”

齊晏沉吟道:“此事做得如此乾淨利落,除了武功高強、人多勢眾,恐怕還使了些詭計。”

謝阿弱記掛那四人安危,道:“我看也不必和這寺裡的和尚拐彎抹腳,不如直接去殿上請教慧清方丈!”

陶五柳道:“在這天寧寺的地盤上,對手佔了地利;而咱們魏園連失蹤了四人,失了人和!貿貿然撕破臉,只怕禍福難料,不如我先飛鴿傳書,將近處咱魏園的好手都召上山來,更穩妥些。”

齊三公子斟酌再三,道:“也不必叫人了,這幕後主使要下手,不必按捺到此時,我等稍坐此間,靜觀其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