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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阮娘聽了,只瞪了魏冉一眼,從來只有她奚落薄娘子的份,可還輪不到魏冉這樣的毛頭小子嘴裡沒輕沒重!但見不等薄娘子銀針出手,阮孃的袖底紅繩已飛了出來、利索縛向魏冉!卻說魏冉新月劍不離手,這會竟有如神助般提劍刃一擋,倒將阮孃的紅繩梢頭割斷、軟了下去!

阮娘大意輕敵,吃了虧,不敢相信自個兒的眼睛,連薄、寧二人亦是對這魏冉刮目相看了!阮娘有心試這魏冉,不知他得了三公子指點,到底精進得如何?只見阮娘雙袖紅繩出招,勢如靈蛇綰向魏冉雙臂,且縛且纏,魏冉靠腕子上旋劍,掙力一挑,又快又狠地斷了雙繩!

這回阮娘早有防備,趁他這一勢停留,袖底又飛出四根紅繩,兩根毫不留情地勒在他脖子上,剩的兩根又纏在了他的腕上!——這回魏冉非但是動都動不了,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桑香與魏冉親厚,見他吃虧,冷泉劍才要出手,齊三公子卻按著她手,輕聲吩咐阮娘道:“你鬆了他罷,他武功剛入門,哪耐得住你這麼折騰!”

阮娘袖兒一擺,收了紅繩,卻肯笑讚道:“公子,他哪像剛入門的呢,劍法倒有幾分您的樣子呢!”

阮娘肯這麼說,那是她能想到的最抬舉人的話了,可魏冉卻不想做齊三公子的影子,揉著脖子上勒痕就惱道:“誰稀罕像個魔頭!”

桑香瞧著魏冉沒有大礙,卻看他說話總像在招惹齊晏,只好言道:“你總說狠話作什麼,又不討好?”

魏冉見桑香正望著他,眼神關切,有幾分情意,他倒也不惹她生氣了,只埋著頭吃麵。一頓早飯磕磕絆絆地吃完,這些人才上了二樓,啟窗卻聽樓下果然人聲越聚越多。鎮上的過路客、本地人,天寒風大的,可不管是壯丁勞力還是老弱婦孺都來瞧熱鬧了!挨挨擠擠,議論紛紛,說話時冒著白氣,搓手的,縮頸的,雖說等了半天,卻沒一個人肯散去的!人兒只越聚越多,堵在了慶福客棧門口。

老半天了,才見著宋昭捕頭在前,一行人推著墓碑、女屍的板車兒遠遠地過來,還有好些看熱鬧的跟在後頭的,一隊人走近了,看熱鬧的倒肯齊齊讓出條道來。

宋昭讓人將板車兒停在客棧門口,又讓人喊出了客棧鐵掌櫃、廚娘張胖嬸、灶火丫頭小珠,還有幾個作證的小二,另外還讓人去把李大夫、李巧兒父女喊了過來。不一會,人都聚齊了,藉著這幾分敞亮地方,宋昭便審起案子來了。

圍觀眾客皆豎起耳朵,靜了聲兒,只聽得宋昭請張胖嬸說當晚的菜譜,卻見一個腰膀粗壯、幾乎撐破襖裙的婦人站出來,聲兒洪亮報說了當晚的菜譜,眾人都聽清了,也沒覺得異常,那河鮮湯是四人一齊吃壞肚子的。

眾人低語切切、嗡嗡說起來話來,突然人堆裡有個喊出聲道:

“是李巧兒往藥裡下的毒罷?”

只見一個穿得花襖裙、年近三十的婦人站在人當前,冷冷道:“你們哪個瞧見老孃往藥裡下毒了?站出來說話呀!躲在後頭算什麼男人!”

這宋昭怕鬧將開來,就請煎藥的小二出來說話了,一個年輕憨實的店小二拍胸脯打包票道:“那藥是一塊煎的,四個一樣的碗裝的,四人一齊喝的,沒人挑挑揀揀!”

人群裡乍乍呼呼的,又有人喊道:“聽說於小香當晚喝了碗甜湯,別是哪隻老鼠碰了砒霜落湯裡呢?”

本就是個小鎮,風言風語傳得也快,張胖嬸只道:

“那甜湯後來是我喝的,晚上我吃得少!”

“呦,頭一回聽您吃得少!您這是減膘呢!”人堆裡喊出句話來,都是前俯後仰地大笑!張胖嬸瞪了眼,氣得說不上話來,宋捕頭只道:

“大夥也莫要瞎猜了,容在下問幾句正經話!這案子就一清二楚了!”

眾人靜了聲兒,且聽宋捕頭問張胖嬸道:

“那晚您可曾吃了那芝麻灌糖餅?”

張胖嬸猶疑了一會,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只道:“那甜膩膩的,我怕長膘,就忍著沒吃。但掌櫃、還有小珠都吃了的,沒道理把毒下在那餅裡。”

宋昭卻不理會,問道:

“那芝麻餅是誰做的呢?”

“我炒的菜,小珠做的餅。”張胖嬸一五一十道。

宋昭又問道:“那您看那都是芝麻灌糖餅,可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或是有什麼記號?”

這時一個十四五歲瘦瘦小小、穿了件素襖的姑娘站了出來,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嚅嚅聲道:“都是一樣的餅,小珠哪敢做什麼記號。”

“是麼?”宋昭從袖底忽拿出本帳冊子,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