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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房內無光,他卻步步熟悉,半點磕碰也沒有,將桑香抱著放到了東暖閣的床上。

齊三公子痴得竟不敢點火燭,生怕那光會驚散阿弱的魂魄,只是放下帳子,展了錦被覆住他的阿弱。他亦合衣躺在床上,輕輕抱著桑香,哪怕她一句話也不說,哪怕她冷得如石頭一般,但她終究還是回來了,竟還與他同床共枕在一處,揚起他滿心的歡喜……

桑香不曉得她入魏園頭一夜就能這樣近地偎在齊三公子身畔,要怪只怪她竟沒有在袖底藏暗器,不然這會她只需輕輕將什麼銳利之物刺進他心口,神不知鬼不覺不說,等到有人回過神懷疑她來,她恐怕早逃出魏園去了!

她一邊尋思一邊聞著他身上白檀重香,卻忽而百轉千回,又暗暗慶幸,幸而她不曾帶兵器來,不然她不殺他是對劍宗忘恩負義。她竟是捨不得殺他的,他的容顏,是她夢中祈盼的人兒,她怎麼忍心?

桑香一念及此,情不自禁地拿手撫上齊三公子的臉。那樣冰冷的指尖,齊三公子忍不住拿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聲呵斥道:“做了女鬼倒比從前大膽了,竟敢拿我的臉暖手!”

她聽了,先是詫異,但又忍不住輕輕一笑,他看見她笑意,喜出望外,頗為斟酌道:“原來女鬼雖然不會說話,可是還會笑。”

桑香一霎收攏了笑容,她覺得自個兒彷彿轉眼就成了這齊三公子的掌上玩偶——是她太不防備?還是他天生就有這樣的妖法?她可聽聞魏園幾百號殺手,個個武功在江湖都排得上頂尖,且個個都對他忠心耿耿——若他不擅長操縱傀儡,又如何降服他們?

齊三公子卻不管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只是又借她迷惘之機,探手取出荷包裡玉章,呵氣輕輕往桑香的腮上蓋了一個印戳,頗為滿意道:

“做了鬼也是我齊晏的鬼,臉上有了這印記,那些面貌醜陋的孤魂野鬼也曉得對你退避三舍了!”

桑香臉色不由一沉,抬手想揉化臉頰上紅印,卻不料齊晏已捉住她的手,按在枕上,他轉眼低頭,竟輕輕覆向她的紅唇——他吻得那樣忘情,彷彿要吃盡她唇上胭脂朱粉,亦彷彿雨飄飛絮,溼了鴛唇。桑香竟然半點也不惱他,那滋味同春夢中一模一樣,他的笑意、他的輕吻,是夢境成真,她如何能狠心抗拒?她甚至不知不覺地回吻他,他容色愈發含笑,鬆了手,圍攏她,身子一碾轉,幾乎壓在她身上。

桑香半點也不覺得厭惡,忍不住伸手攬住了他,他腰上素華衣裳被她揉出紋絡,還有那鏤金嵌玉的帶鉤,被她握得緊,幾乎要扯弄開來——到此時,她才開始詫異自己的大膽,只是大勢已去,那帶鉤鉤壞素衣,裂帛之聲,齊三公子一滯,輕輕皺眉道:“做了女鬼果然膽子變大了,連我的衣裳也敢撕扯。”他自說自話,又道:“為公平起見……”

不等桑香回過神來,她身上的衣裳已在他指間一一褪去,他吻上她的細頸、窄肩,還蠻橫不講理地拿膝蓋頂在她的雙腿之間,忘情之時,已無法再用詞藻堆砌,只是輕聲地、反反覆覆道:“今夜,就今夜,陪我。”

桑香萬沒料到情勢已如此,她心上柔軟得像是化開的堅冰春水,緩緩而流,潺潺而去。

芙蓉並蒂帳子裡,共展鴛鴦錦夢,如是一夜,言歡幾何?恍然然春夢良宵,促短。白日浮生回首,易逝易散。

28公子天氣

天光漸亮時,齊三公子醒了,他察覺自己睡在燕子塢的床上,昨夜金風玉露,似夢似幻,他心念唸的阿弱真真回來了,可他的手拂過錦被褶痕,枕邊卻空蕩蕩的……他睜開眼,驚詫心疑,她難道真是見日即散的女鬼?還是統共是他的一個夢?

他明明記得她忍耐疼痛的神情,任他狂風驟雨的,她似湖水一般深邃的眼眸一直望著他,望進他眼底去,那樣澄澈地烙印在他的心上。今晚,今晚她還會再來麼?齊晏一霎皺起眉頭,他如何會迷戀同阿弱魂魄,似野聞上女鬼書生一般地幽會?無論如何,今晚她要再來!他一定不讓她溜走!

卻說夜近五更時,桑香方才衣裳不整地溜出燕子塢,那般狼狽鬼祟,對她來說像是做夢一般,摸回樂館房內,她闔上一夜未關的紙窗,天色已漸漸清光白亮,透紙而來,她覺得腰肢痠軟,一霎想起與齊三公子在床上的情迷意亂,愈發心驚!

她對齊三公子非但不曾施展美人計,反倒竟被他幾句溫柔哄來、幾段傷情眉眼,莫名其妙地同他滾到床上去了!

桑香皺著眉,恨自己不過見著一個似夢中的男人就這般不自持!豈止不自持!直如喝了迷魂湯一樣,竟彌足深陷了。

她只曉得這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