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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只見阮娘袖底一霎飛出紅繩,挑開珠簾,如那耍雜技的懸絲一般,直擊向北邊樓梯那舞姬的所在,那舞姬似聽見這風中利嘯,才回過頭來,她的左手腕上已被紅繩一端纏縛,如藤攀枝,一道道纏得緊緊的,想甩也甩不開。

她不由皺起眉來,卻見此時一個手握紅繩另一端的紅衣女子飛簾而出,似鵠展翅,飛掠得極快,一眨眼就落在了她跟前,笑盈盈道: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家住何處?”

舞姬漠然道:“妾身本名桑香,杭州城人氏。”

桑香臉色雖如冷霜,可心底已翻江倒海,她在這嬌娃館中作刀舞已是第七夜了!每夜她都在等,等這麼幾個來自魏園的人——今日不負苦心,她終於等來了。可是她不止要等他們來,她還要令他們對她感興趣,是而她夜夜都將雙刀舞得賣力,無非是盼望他們相中她、帶她進魏園——她只有進了魏園,才能刺殺大名鼎鼎的殺人魔頭、齊三公子。

阮娘仔細打量一眼桑香,只見她低眉斂目,格外溫婉,與素來校武場上那個又冷清又疏遠的阿弱截然不同。阮娘看不出端倪,忽然出手扯下桑香的衣襟,一時露出粉肩,頸上光潔,半個傷口也無!二樓那些看客乍一看美人香肩,個個垂涎,不知哪個大叫道:“哪來的潑辣婆娘,要扯就往下再扯一點呀!”此語一出,一霎引來滿堂鬨笑,格外下流!

桑香臉上薄怒,若非這位劍宗楚鳳兒口中的紅繩姬正是她入魏園的的敲門磚之一!桑香斷不會容忍她放肆,只消桑香一旋身,就能拿手上雙刀剁了她手指!

此時阮娘才想起這種煙花地來的都是群無恥之徒,她亦曉得當堂扯衣不妥,便攔腰挽住桑香,點足朝南面飛掠,一霎越闌干而落地,半刻珠簾撥動的碎響,阮娘已將桑香輕巧地擄進了南面雅間。

微微受驚的桑香逋一落地,才被阮娘放開便先拉弄肩上衣襟,再抬眼,只見雅間內兩個男子,一陰柔,一冷寒,恐怕正是楚鳳兒口中的魏園殺手——薄娘子、寧曉蝶。

薄、寧二人近看桑香,更加驚詫,連他倆乍一眼也辨不出真假!只是這個舞姬若是阿弱,她又是為何流落歌舞伎館?而且那神情目光,與他位仨位如同陌路,半點也不像作假的。

阮娘最是性急潑辣人,冷冷道:

“你倆個背過頭去!我扯開她後背衣裳,一驗就知!”

謝阿弱背上劍傷、鞭傷共作一道,就算換了身子也褪不了,薄、寧二人亦覺有理。

不過即便不提男女授受不親,若她真是阿弱,他們這般強看她身子,來日不被她拿劍捅瞎眼才怪哩!是而薄、寧二人老老實實地起身,剪手,面璧,半點也不敢偷瞄。

反而桑香手捂斂住衣裳,朝阮娘冷叱了一句道:“姑娘請自重!”

阮娘聽了不由揚眉一笑,道:“這是我聽過的你說的最好笑的笑話了!謝阿弱?”

說著阮娘劈手而來,桑香不敢露出武功,只能繞桌而奔,阮娘身法奇快,一霎將她按倒在桌上,只聽零落的幾聲茶杯碎瓷響動,窸窣揭衣之聲,還有桑香大喊救命的聲兒,寧、薄二人聽得臉上冷汗直冒,萬一她真是阿弱……二人斷不敢設想將來他們仨會落得什麼下場!

這時雅間門外傳來大力的拍門聲,咚咚不止,只聽嬌娃館中的老鴇帶著幾個龜奴並丫環,隔著門喊道:

“客倌們輕點啊,輕點啊,桑香可是我們這數一數二的,你們要弄壞她,她可怎麼給王媽媽我賺銀子啊!”

薄娘子聽了愈發頭痛,只得朝外頭喊道:

“王媽媽放心好了,我們也不是胡來的,桑香贖身銀子多少,您直管開個價罷!”

“兩千,啊,不,三千兩白銀!”那王媽媽喊得底氣不足,薄娘子卻嘟囔道:“不就是三千兩白銀麼,就是三千兩黃金我也得給您買下來呀!”

說著薄娘子掏出一沓百兩一張的銀票,揹著雅間裡不可肖想的舞姬桑香的狼狽形容,移了步子到門邊,才開了個門縫兒,一霎就將滿手的銀票揚灑了出去!再一霎,已狠狠關上了門。

才隔著這會一會,王媽媽半點雅音裡頭的情形也未看出,只聽見桑香喊救命喊得聲啞,可王媽媽哪裡會管桑香的死活?只抬頭看著漫天的銀票,忙彎腰來揀,樂得都合不攏嘴了,握在手上拿唾沫星子一張一張數清了,愈發高樂道:

“多謝這位大爺,桑香三千兩贖銀,一分不少!”

薄娘子隔著門冷冷道:“那還不去將桑香的賣聲契拿來,當著我們的面撕了!”

王媽媽得了銀子,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