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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詹大嬸急道:“這話又怎麼說?秦捕頭可別冤枉好人!”

秦捕頭道:“你等聽見玉珠慘叫之時,並未見著兇徒,本是離奇。但依我看來,不過是湊巧兇徒正躲在門後,而詹大嬸你聽聞慘叫,奔到門前,恐怕已曉得那門後藏著人,難說早已曉得是你家男人!是而你才拉著環翠上客艙報官,趁機放你男人逃走!”

詹大嬸一聽這話,臉色一白,一時竟無可辯駁,那詹老大隻跪著呼冤道:“秦捕頭您和我多年交情,您可別秀才跳井——明白人辦糊塗事呀!我和這玉珠無冤無仇,怎麼會下手殺她?”

秦捕頭冷聲道:“料定你也是不招,我只得把你先拘禁起來,等明日午時到了浮樑城,再將你捉到岸上發落!”

這情勢板上定釘,百口莫辯,那詹老大不由得臉色愈發慌亂,急道:“秦捕頭,您可不能這麼著行事!莫不是您想甩了小的,是而往小的身上胡亂安個殺人罪名?您明說了要小的辦什麼事,小的哪有不照辦的理,您別用這陰損招數呀!”

秦捕頭見這詹老大越說越不像話了,斥止道:“你休要胡說!錢刀頭、侯刀頭,快將這詹老大拖到底頭貨艙關著,好好看守!再將那玉珠姑娘的屍首和夫人的屍首放在一處,明兒個午時就一塊運上岸!”

錢、侯刀頭二人聽令照辦,詹大嬸見這變故橫生,頓時哭天搶地,拽住了自家男人的腿腳,那錢、侯兩個才費力拖拽開她,她又撲了上來,淒厲鬧嚷,驚動了半個客艙的船客,不一會招來許多船客圍聚在艙門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那林月浮並趙公子聽聞聲響,亦出門來,撥開人群擠進這間艙房,察看情形。

秦捕頭見驚動了章懷書生,忙不迭起身,見林月浮開口詢問,他便一五一十將情形說了個大概。林月浮聽了,沉吟不語半晌,其後向趙公子道:“聽聞趙兄審人的手段了得,世上沒有你探不出的訊息,不知可否勞煩你夜審這詹老大?”

原來鬼影堂門下弟子擅長套話,或用藥或用刑,或是憑藉循循善誘的言語功夫,施展起來,無論是錚錚傲骨的鐵漢,或是自恃聰明的能人,都難以隱瞞心中機密。

詹大嬸一聽要審她男人,直以為詹老大要受皮肉之苦,若被屈打成招,豈不更冤?於是,這詹嬸子更是千般不願,萬般不肯,拽拉著詹老大腰身渾不鬆手。而那些船工有聽聞動靜的,怎容得人在這船上欺凌自家船主?此時已有十幾個強壯的船工舉著火棍、木槳,洶煞煞奔了過來,呼喝喝推開那些瞧熱鬧的門外船客,轉眼已堵住門來,斷喝道:“哪個敢動我家船老大!”

兩個刀頭見這麼多壯漢霎時間湧堵來,情勢愈發急烈,俱噤了聲,收了手,連秦捕頭也強作鎮靜,不敢亂言語,此時林月浮卻淡淡一笑,扶起地上的詹老大,客氣道:“依林某看來,詹老大並不通世故之人,此案多有誤會,但凡詹老大願意隨這位趙公子問幾句敞亮話,又何必鬧得不可開交?”

詹老大也原打算求個清白的,但看秦捕頭對這林月浮亦是恭敬,想必此人有些本事,更何況就算胡審了,他自有一幫船工們撐腰,有何可懼?是而詹老大堆笑道:“清者自清,小的雖然不敢說沒做過半點虧心事,但殺人的事是斷不會做的!但憑這位林公子怎麼審,小的都沒有什麼可懼的。”

林月浮道:“既有詹老大這番話,就請詹老大隨我到房中一敘,凡事自有分曉。”

詹老大略鬆手揉動了肩上筋骨,抬手恭敬讓道:“請林公子帶路。”

說著詹老大朝那些船工擺了擺手,這些壯漢才讓開道來,林月浮和趙公子先行,詹老大隨後,一起折回林月浮房中去了。

不多時林月浮將房內烤火、唸經正愜意的無毒請了出來,二人在門外眼觀鼻、鼻觀心,專侯著趙公子在房內細審這詹老大。

依林月浮的意思,要從那詹、秦二人夜中密談的話兒先審,問出這詹老大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此案才會有個前因後果的頭緒。原先趙公子既承下此事,自然也是從此事打頭。

此時,艙房裡頭忙著審人,門外那無毒被這甬道灌來的冷風凍得搓手,忽有些了悟般閒談道:“小僧總有些隱隱的預感,小僧所尋的魏園已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卻總似隔層蒙紗,莫非莊嚴佛祖也起了玩心耍弄小僧?阿彌陀佛,小僧又亂造口業了,佛祖莫怪莫怪。”

林月浮聽得忍俊不禁,但只雲淡風輕道:“聽聞這如來世尊放大光明、出大音聲,遍照、普告諸佛世界,無毒師傅的心願如來又怎會不明瞭?此時不響應,恐怕是時機未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