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傷,但曉得這神農門斷不可能救治公子,所以又猜了猜,能令這魏冉如此著急的,多半就是那桑姑娘了。他進門一瞧,果然,青玉臺上躺著的不正是奄奄一息的桑姑娘麼?
此時,秋婆婆正在一旁撕扯羊腸膜,勾出絲絲縷縷的細線,泡進了淡鹽水裡,從來縫合傷口用蠶絲仍不妥,這等羊腸線的妙法子卻還是陶五柳悟出來的,秋婆婆穿針引線,也不理會他。陶五柳自個從藥侍端來的鹽水盆裡淨了手,這會誕皮著臉湊過去,道:“秋婆婆,如何,救不救得活?”
秋婆婆冷哼一聲,道:“這姑娘命倒好,碰著你這逆徒回來了!一會我拔出竹刺,挑開傷口,紗帕拭了汙血,你眼疾手快的,拿這針線縫住她心脈,若有個不小心,她就算是被你治死的,可不關我老眼昏花的秋婆婆半點干係!”
陶五柳原本不曾細看桑香的傷,這會聽秋婆婆一說,臉色不由凝重起來,接過那針線,嘴上只道:“我陶五柳還沒治死過人呢!這回斷不會有差錯!”
“你以為你華佗轉世呢!在秋婆婆面前說大話!”秋婆婆倒不是不信這陶五柳,不過是激他呢!陶五柳嘿嘿然道:“且看著罷,這人我非救不可!”
此時諸事已備,二人專心致志救起人來。
這南藥房正閣外,楚鳳瑜並魏冉卻如坐針氈,而那些弟子一聽說來了疑難病症,一個個心更野了,非要留在外頭聽動靜,好見識見識陶五柳的手段。
這約摸從午時等到了近天黑,閣內紙窗依稀見得燈盞透光,裡頭藥侍往來不停,青玉臺邊上白幛子攔了視線,倒看不太清。
接近掌燈時分,眾年輕弟子也不散去吃飯,兩位教習見實在不像話,恐被掌門見怪,這才威嚴地趕走了這些猢猻一樣的弟子。陶盛文亦想勸楚鳳瑜去用飯,楚鳳瑜卻擺手不理,陶盛文愈發篤定這當中有機可趁,只轉而同魏冉道:“這位魏公子,這房內的桑姑娘恐怕一時半會也醒不來,聽聞她是坐了馬車來的,這馬車大概停在了甬道外,你可有什麼要收拾揀點的東西,恐怕下人不知,弄壞了貴重東西。”
魏冉想著這馬車內斷無什麼貴重東西,可去瞧上一瞧也是好的,看桑香這般傷重,他勢必要同她留在這神農門多日,先將那些身外物整弄整弄。於是,魏冉起了身,道了聲“我去瞧瞧”,同陶盛文喊來的下人出了南藥房。
陶盛文見支使開了魏冉,此時偏榭內已無旁人,故壓低了聲同楚鳳瑜道:“在下見楚公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敢問楚公子可曾與哪門哪派的女子締下姻緣?並非我誇大,我大師姐陶芙蓉、二師姐陶清清都是大美人,不知楚公子可看得入眼?”
陶盛文故意拿話敲打楚鳳瑜,楚鳳瑜忙撇清道:“在下與貴派大弟子、二弟子並未見過面,不敢有非份之想。”
陶盛文微微一笑,道:“莫非楚公子另有心上人 ?'…99down'”
楚鳳瑜不是那藏奸之人,其智謀多在武學領悟,為人大義無私,正因君子端方,卻不曉得小人的鬼蜮伎倆,是而據實道:“在下確是心有所屬。”
“莫非是裡頭的桑姑娘?”陶盛文一語揭破,楚鳳瑜卻微有些面紅道:“倒被陶兄看破了!”
陶盛文卻故作憂慮道:“既得楚公子瞧上的,定是那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適才那魏公子口口聲聲稱是這桑姑娘的夫婿……”
楚鳳瑜坦然道:“他二人不過同鄉而已,並非夫妻。”
陶盛文自然不會管這楚鳳瑜話裡是真是假,他只想著促成楚鳳瑜並桑姑娘的好事,自有好處!是而道:“桑姑娘傷重,即便此番救活,也須送到這南藥房正閣後的廂房細心調理,這廂房還有許多空著,在下自作主張,安排楚公子在此住下,不知楚公子可會嫌棄在下多事?”
楚鳳瑜見陶盛文如此熱心,話又說得動聽入耳,正趁了他親近桑香的心意,哪有不允的,道:“多謝陶公子美意,楚某感激不盡!”
而陶盛文只擺手,又道:“至於這魏公子,既是劍宗弟子,不如安排了,同青楓道人一處在北辰居歇下。”
楚鳳瑜並非不曉得此乃私心之舉,可他為遂意,也就點頭道:“多謝陶兄安排,陶兄盛情,楚某自然銘記在心。”
卻說這片刻後,秋婆婆滿臉疲累、陶五柳卻一臉興奮地出了正閣,楚鳳瑜忙不迭上前,陶五柳只道:“有秋婆婆出手,哪有救不活的理!”
秋婆婆卻冷笑道:“你這逆徒倒會給我戴高帽,別以為這樣就不同你算舊帳了!”
正說著秋婆婆不知哪抽出來的戒尺,揮手就往陶五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