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婕這一鞭忑狠,力道三分,川琳緊緊抓住鞭子,跪倒在地,血一滴一滴從指縫中落下,點點朵朵,在白紙上開出花。
“還請尊上念在這老婦人年事已高,饒她一命。”
瑟婕饒有趣味地看向川琳,川琳雖然是姑姑的侍女,但出教成家多年,平日裡什麼渾水都不趟,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兩個兒子,什麼時候這麼維護一個罪人。
“尊上,”川琳小心翼翼地抬頭問道。
瑟婕“嗯”一聲轉身就走,。
“那,今天的事,還拜託尊上不要跟您姑姑提。”川琳的聲音尾隨過來。
瑟婕在雪地裡甩了一下碎銀鞭,擦拭上面的血跡,切,表面上這麼恭敬,還不是得問姑姑。
“你怎麼能出來呢?”川琳把那老婦人不甘不願得帶走了,“我不甘心!憑什麼那賤人害了蜃華還能……”那婦人猶自叫囂,“你還講……”川琳捂住她的嘴。
瑟婕停下來,回過頭,卻只看見大雪彌散,人蹤皆無,是錯覺麼,她怎麼好象聽見了爹的名字?
她定了定神,朝四周看看,再聯想到那婦人臉上的疤痕,沒來由地打了個哆嗦。
這裡原來竟是蛇窟附近。
黃昏,川琳收拾了一小包東西,繞開眾人,進入了地下通道。
行宮裡有很多個隱秘通道,但大多數是死道,時不時還有一些毒物出沒。川琳攥緊手中的藥包,兜兜轉轉,留神聽得“滴答—滴答”的水聲,最後來到一汪綠水池邊。
綠瑩瑩動,晃到巖壁上“死門”兩字,川琳走到岩石壁一邊,用帶著手套的手轉動了一塊岩石,那綠水盪漾了一下,從岩石四周排洩出去,漏出下一層水面。川琳等了一會,確定綠水全部排盡,就縱身跳了下去。
死門即是生門,時位一變,生門也就是死門。
川琳在水中游曳,不多時,就到了出口。
“梅琳?——梅琳——”川琳的聲音忽閃忽閃地在巖窟洞裡遊蕩,這地方沒有什麼人,有的只是蠢蠢欲動的說不出名的爬蟲。
“梅琳。”
梅琳站在裡一個陰暗的腳落裡,手上拿著一朵妖豔的紅花。
“你又偷跑出去了?”川琳看了,大驚,這紅花是冰瞳專門從帝都帶回來的,只種在冰瞳的住處。
梅琳朝川琳看過來,她臉上帶有說不出的笑意,“你也喜 歡'炫。書。網'這西番紅蓉麼,川琳?”川琳看著梅琳笑起來褶成一堆的疤痕,感覺說不出地扭曲怪異,連忙低下頭,“啊——”川琳大聲一聲跳開,梅琳的腳邊綣動的,全是蛇。
“別怕,”梅琳說,“它們不會傷害你了,”她把西番紅蓉端詳在手中,“我要把這花種滿整個行宮”。
“你就那麼喜 歡'炫。書。網'這西番紅蓉?”川琳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可是冰瞳……”
“我當然喜 歡'炫。書。網'它了,”梅琳充耳不聞,“因為這紅花能幫我實現我的願望。”
“……不管什麼願望不願望了,”川琳把包裹遞上,拉著梅琳就跑,“你既然已經有辦法離開蛇窟,就趕快走吧……”
“我不走,”梅琳站定,“我的一生都在這裡被毀了”
“我找了你好多年了,我的姐姐也只有你一個啊。”川琳勸道。
“姐姐?當年,你不肯幫我,現在我又老又醜,川琳,你嫁了人,又有自己的孩子,我下想要的你都有了,你現在還要假惺惺地可憐我!”
“是啊,我要是你,川琳,有了自己的幸福和家人,何必在理這個瘋婆子呢?”冰瞳閒閒地出現在洞口,修理著自己的指甲,綠裙扇動,水漾漣漣。
川琳撲通跪倒在地,“上賢!”。梅琳淬了川琳一口,朝冰瞳撲來,冰瞳頭也未抬,一記大悲手將她扇落。
梅琳跌落在地,口中止不住得罵,“你這賤人,無名無姓,藥師寺怎麼就信了你這賤人,連他的外孫女現在都得看你眼色,藥師寺大人悔都悔死了……”
“那就讓他老人家在棺材裡再活過來好了,也算功德一件”
“……你這張爛嘴,是你害死蜃華,不然怎麼騙到蜃華上賢的位置!”
那朵被端在手中的西番紅蓉,不知何時零落在地,被踐踏成泥。
冰瞳突覺不對,梅琳恨她,她是知道的,但現在罵了她半天,卻一句也沒提及流產的事,反倒字字句句指控她篡奪教位,突然間,背風口有一處,靜然無風。
“什麼人?”冰瞳話未說完,手中六十四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