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斯惡;善之為善,斯不善。
蓮伶原本纖細的,又細又長的,垂到腳踝的黑色長髮固定在腦後,唯一遺漏的一縷順和地貼近左眼。
就那麼沉靜地看過來——帶有一絲倦怠。
師傅師孃已經死了,在自己趕過來之前。
有那麼一瞬間,祁蓮以為她要撲過來,像以前那樣尋找依賴對像,然後哭鬧著把所有責任推到對方身上。
然而她只是站著,定定地去辨別,沉靜地開口:
“大師兄,你回來了。”
長風鼓起,吹亂她黑色的裙邊,吹不動她烏黑的長髮——它們被一根珊瑚色的簪子牢牢定在腦後。
昨日以往,浮雲留跡。
蓮伶嫁入司徒家也有五年了吧?
原來 自'霸*氣*書*庫'己離開已經有了六年。
六年……
暖暖離開我原來已經有了六年啊。
。
。
池塘裡的蓮花開了很多,想起了你,早在蓮花盛開之前。
。
。
當蓮伶心有所知地開啟門,果然看到幾步外深夜中青色的身影。
心裡一時鬆懈下來,覺得安全,覺得找到依靠,想要衝過去,緊緊抓住他,把心裡的恐慌悲痛都傾瀉到他身上去,然後就可以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管不問了,裝傻就好了!!!
為什麼,我要一個人來承擔這些事呢?可怕的事,悲慘的事,痛苦的事……,無法忍受的事;很多很多事……
然而站著,沒有動。
幾之步外。
對方是祁蓮啊。
生生感覺到雙腳像是定了根,動也不能動。
祁,蓮。
略垂下眼翦,徵愣。
復又頜首。
年年望帝三月三。
年年望帝三月三。
像是念咒般在心裡默唸。
昨日以往,已如昨日死。
“……大師兄,你回來了。”
終究也只餘有這一句話而已。
再沒什麼可說的了。
六年……
聞暖暖死了也已經有六年了。
你是不是至今仍不肯原諒我?
。
蓮伶的臉抽搐了一下,像是為這一刻的軟弱感到恥辱。
她揚起頭,說:
“進來吧。”
。
。
北領大苑夷狄等諸蠻地,天降異端,迥異常年,盛夏大旱,水源乏之,年末暖冬,無冰雪。
年末,冬十月,夷狄犯湖洲。振威校尉練戎,阻於刑汕﹑洛兩關。久持。
宿方節度使上表,準之,荊洲的水源開放,與大苑交好。
——《帝都年鑑﹣延禧七年》,
春三月,大苑來朝,冊封浭澅公主,遠嫁大苑。
&;shy;——《帝都年鑑﹣延禧八年》
樂從史,樂若擅自調離校尉練戎。不久潰敗,逃,夷狄進入湖州。
鎮南兵馬使司徒奮強捉送二人送往帝都處斬。
湖洲樞密使司徒氏與樂籍間,互怠。
振威校尉練戎退守沅水。
溢縣,空水,漣城等數千裡地潰,樂裞﹑顏寢被殺,逼近樂苑。
洲主樂致鳴撤退,留婿九軒。
七月,北領北荊王哥舒焊,密教旗主僕故恩出兵。
德馨公主亂世謠言起,上怒,殺人,撤司徒氏樞密使之職。
樂致鳴退洲主之位於九軒。
——《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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