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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重,但又是最心軟的人,因為我很容易流淚,任何一點小事,都會讓我掉眼淚的。她總說:

“藍採,你外表很堅強,其實你是我們裡面最女性的一個,比水孩兒還女性。”水孩兒原名叫陳琳,但是沒人叫她名字,大家都叫她綽號,這綽號也是何飛飛叫出來的。在我們這一群中,水孩兒是長得最美的一個,她的面板最好,又細又嫩,像掐得出水來,再加上,她有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有一份“水汪汪”的笑,和“水汪汪”的說話。這一連三個“水汪汪”都是“何飛飛式”的形容詞,那還是遠在高中的時候,一次旅行中,何飛飛說過的:“奇怪,陳琳的眼睛是水汪汪的,笑也是水汪汪的,說話也是水汪汪的,簡直就像個水孩兒!”

從此,“水孩兒”這個綽號就叫出來了。她也是我們這個小團體中的寵兒,但她的“得寵”和何飛飛完全不同,何飛飛是被大家當作一件很好玩很稀奇的玩意兒一樣喜愛著的,水孩兒呢,男孩子對她都懷著一種敬慕的情愫,女孩子則把她當作個小玻璃人般保護著,怕把她碰壞了,怕把她碰碎了。

她們兩人的情形,現在在客廳中就可以看出來,大家幾乎分成了兩組,一組以水孩兒為中心,一組以何飛飛為中心。水孩兒的那組安安靜靜的圍著唱機聽音樂,何飛飛這組卻高談闊論,指手劃腳的討論著什麼,中間夾著何飛飛尖聲大叫:

“我說我行!我就是行!”

“什麼事情她行?”我問懷冰。

“三劍客說用單腳站著,一面打圈圈,一面蹲下來很難做到,她硬說她行!”懷冰笑著說。“瞧吧,她一天不耍寶,一天就不舒服,我打賭她又要有精采表演了。”

“你要是做得到呀,”三劍客之一的小俞喊著:“我就在地上滾,從客廳裡一直滾到大街上去!”他是動不動就要和人打賭,一打賭就是要“滾”的。

“你說話算不算話?”何飛飛用手叉著腰問。

“不算話的在地下滾!”他還是“滾”。

“好吧!大家作證啊!他要是不滾的話我把他捺在地下讓他滾!”何飛飛嚷著:“讓開一點,看我來!我才不信這有什麼難的!”大家笑著讓開了,何飛飛跑到客廳中間的地毯上站著,伸直了一條腿,金雞獨立,慢慢的轉著圈子,慢慢的往下蹲,小俞在一邊直著喉嚨喊:“要蹲慢一點,蹲快了不算數!”

還沒有蹲到一半,何飛飛的臉已經漲紅了,眼珠也突出來了,額上的汗直往眉毛上淌。她還要逞能繼續蹲下去,紉蘭在我身邊叫著說:“叫她別做了吧,這是何苦呢!”

“我能做!我能做!”何飛飛喘著氣喊:“你看我這就完成了!”她真的“接近”完成了,但是,在那一剎那,我們就聽見何飛飛“哎唷”的一聲尖叫,接著“噗通”一聲,她整個人都滾倒在地毯上了。大家鬨然大笑了起來,小俞長長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笑著喊:

“精采!精采!真精采!”

我趕過去扶何飛飛,可是她起不來了,躺在地上,她用手按著腿叫:“哎唷,我的腿抽筋了!哎唷!”

她的腿有抽筋的老毛病。紉蘭、水孩兒、彤雲、紫雲都跑了過來,大家圍著她,又幫她按摩,又幫她拉扯,她則聳著鼻子,皺著眉頭,一臉滑稽兮兮的苦相,嘴裡不停的哼哼。紉蘭又笑又憐的說:“叫你不要試嘛,你偏要試,你瞧這是何苦!”

“哎唷,難過死了!哎唷,哎唷!”何飛飛最不能忍疼,齜牙咧嘴的叫個不停,懷冰捧了一瓶酒精來,穀風又忙著去找藥棉,想用酒精擦拭。大家圍著她,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又都忍不住要笑,就在這亂成一團的時候,門開了,祖望帶著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嗨!我給你們帶來了一個新朋友,他是……”祖望一進門就嚷著,接著,他的話就嚥住了,詫異的瞪著眼睛說:“怎麼,出了命案了嗎?”“何飛飛淘氣,”穀風說:“腳又抽筋了!”

“用酒精試了沒有?”祖望問。

“這不就在試嗎?”小魏說。

“用力拉一拉說不定就好了!”小俞說。

“我來抱住她的身子,小俞來拉她的腿。”小何說,存心想討便宜。“你敢!”何飛飛大叫,惡狠狠的瞪著小何。“你們三劍客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說著,她咧咧嘴,大概賭輸了就夠不服氣了,腿抽筋又相當難受,再加上被大家嘲笑,她竟然要哭了。水孩兒慌忙攬住她,一疊連聲的說:

“別哭呀,可別哭呀,哭了就不好意思了!”

“瞧!”彤雲對三劍客跺了跺腳:“就是你們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