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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越過他走開了。

白天繁華的大街到了深夜空無一人,寒風勁吹,宛若另一個世界。我獨自走在街上,手臂隱隱作痛卻無心包紮。龍近在咫尺,我卻無法見到他。離是他的本名嗎?洛、剎、離?難道他也是太子?那為什麼小二從沒提到過他?假如他無心權勢又為什麼會和洛太子一起住在別院?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當年這裡的皇族為什麼要襲擊武館?問題越來越多,迷霧越來越濃,我想不通看不透……

非天沒有跟上來。這樣也好,萬一將來我和皇族為敵,他也不必為難。只是,龍,我們會有對立的一天嗎?

恍恍惚惚回到客棧,天色已經有些發白。我擼起袖子,發現傷口居然有一指多長,不過好在並不深,簡單清洗後便放下了袖子。傷口碰到衣袖微微有些刺痛,我靠在床頭無法入睡。那個偏僻的小院子,那株孤零零的桃樹,那個少年意味深長的眼神,那抹神秘的墨綠色,時時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我心亂如麻。

窗外漸漸響起路人的聲音,街邊的小店陸續開張,叫賣聲、馬車聲,夜晚過去了,天亮了,我疲憊不堪卻無意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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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姑娘,今兒是朱華節,年輕姑娘們的節日,晚上燈會可熱鬧呢,讓福兒陪著出去走走玩玩吧?可別老悶在屋裡啦!”柳大娘朗聲說笑著,一邊往我房裡桌上的茶壺裡灌熱水。

“嗯。”我隨口應著,依舊坐在窗邊,手裡的書卻半天沒翻頁。

是的,我已經離開了客棧,在小二的幫助下借住在這位柳大娘的宅子裡。柳大娘早年寡居,帶著女兒福兒靠賣手工飾品、針線活過日子,如今福兒快到適婚年齡了,為了多攢點嫁妝便想出租空關著的幾間屋子,聽說我願意出好價錢借住二話不說便應承了。我也沒什麼行禮,當天便稍作收拾搬了過來,如今已有十天了。

非天自那晚以後便再也沒出現過。對他,我心裡總有著虧欠,雖說剛開始是他不待見我,但事實上一直都是我在欺負他,套他的話,取笑他,捉弄他,末了還一把迷香把他放倒,換了誰都會生氣的吧?

而那個神秘的行宮別院,因上次被我這個“小賊”輕易潛入而加強了防守,想要再進去就難上加難了。更何況我當時形跡敗露扯了一大堆謊話,現在連上大街都有些心虛,哪裡還敢再用同樣的方法偷跑進去?只能暫時放開,等待機會再說。

我淡淡一笑,其實如果不考慮這些事情的話,現在的生活真的是很愜意。柳大娘細緻周到的照顧讓我不用操心自己的生活起居。她剛滿十六的女兒福兒姑娘,乖巧秀麗,活潑可愛,每日待在家裡繡花縫補,生活未免單調。自我來了以後,見和她年紀相仿,便主動和我結交起來,時不時的送我個小手帕小香囊什麼的,很是精緻。我不會做這些,身邊又沒有可以送得出手的相襯的禮物,便只好陪她說說話解解悶。後來福兒發現我能識文斷字,便央著我教她。橫豎我閒著也沒事,便欣然答應,只不過我能教的只是“認字”。寫是萬萬不能的,一來毛筆我本就不擅長,二來實在不願意學寫繁體字。好在福兒心思單純,對於我這種只讀不寫的“惡習”並沒有太多想法。

而大部分時間我都是一個人坐在屋裡看書發呆,或者用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胡亂塗鴉,以消磨心中的孤獨和迷茫。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婉拒了福兒的邀約,一個人走到院子裡吹風。這是個三合院,房屋間栽種了一些高大的不知名的樹,鬱鬱蔥蔥的,風吹來颯颯作響,聽在心裡很是蒼涼。

我常像現在這樣坐在屋旁的樹下發呆,一坐就是一夜。感覺自己好像蒼老了許多。短短二十來天,於我而言卻如過了半輩子。不知道這段日子萍兒他們過的可好?大半個月,可以接受任何事實了。也許讓他們以為我死了未必不是好事。我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回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龍。這裡的局太亂,這裡的水太深,我無意攪進來,卻身不由己。

只是柔柔,我最放心不下的人,你可還好?在原來的世界,我現在該畢業了吧?按原定計劃我們都該去國外讀書了。我選擇了和柔柔一樣的學校,連資料都投遞過去了。還記得為了我的選擇萍兒吃了好幾天醋,說我拋棄了她,呵呵……我揚起臉,看著樹梢的月亮,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萍兒,柔柔,風,烈,你們可知道,從不怕黑的我現在最怕晚上。明晃晃的月亮照著搖曳的樹影投到窗上,映出你們的音容笑貌,像鈍刀一樣慢慢挫著我的心,生疼生疼。

一陣風吹過,搖落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