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賢賢坐下來,開始打量這件小小的門臉,角落裡堆放著許多布料,窗前排列著幾臺機子,有兩個外地的小姑娘正在忙碌著。
於靜拿了水出來,看著她的目光,輕嘆一聲,“哎,店面緊,租到不容易,只能湊合著了。”
於靜並不提中環,也不說莫青軒,她想晉賢賢當初離開時一定比她被撤出中環更難受。
其實她很佩服晉賢賢,晉賢賢的參賽作品獲獎的事,對於一直從事家紡這行的她當然不是秘密。
她每每招攬顧客,都會和人說起這件事,很覺得臉上有光呢。
晉賢賢並沒介面她的話,而是道,“於靜姐,你來幫我吧,我弄展會呢,要是弄得好的話,我可以向沃日這邊的分公司舉薦你,幫大公司幹好了,不用再整天自己挖心思找門路。”
於靜一聽這個立刻滿臉欣喜與興奮,“真的?”
晉賢賢不說話,含笑點頭。
“可是我就一個土裁縫,能做什麼呢?”但是稍後於靜又愁起了臉。
“於靜姐……”晉賢賢立刻又笑道,“你能做很多呀,你會裁會剪還會縫紉會畫圖,我不是也是一個土裁縫嗎?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聽了她的這番鼓勵話,於靜立刻激動的點頭,也不做活了,立刻讓那兩個小姑娘收工,然後關了門聽晉賢賢說起那展示會的事。
對於這展示會,晉賢賢其實早有了自己的設想,只不過她還是希望能聽聽於靜的建議。
一是她知道於靜也是個聰慧有見解的人,集思廣益,這樣可以讓這展示會做得更圓滿;二就是她希望自己能影響她、幫到她,畢竟打交道這麼多年,她也算是她相知的朋友。
也確實不負她所望,於靜也確實給她提了一些很有用的建議——
“賢賢,這喜慶的中國紅是我們的國粹,我還是希望你在這一點上多增加幾款,如果覺得那正紅大紅過於俗氣,不妨我們試試別的紅顏色,你看……這是我用女兒不要的紅裙子弄的坐墊,看,好不好看……”
“賢賢,你看我弄得這些掛飾怎麼樣,這些都是孩子她姥姥和我一起編的,這些東西要是拿給老外看,他們肯定稀罕……”
後來晉賢賢一直到華燈初上才離開於靜的這家小店,她和於靜聊得很投機,畢竟以前做了幾年的搭檔,商討起問題來也是彼此“聞絃音知雅意”。
第二天,她就直接將於靜帶到分公司去,和這邊的幾個策劃設計一起工作。
於靜自來是個聰明有心的人,幾天下來,連一向挑剔的威廉都對她笑著頷首點頭。
特別是於靜除了裁縫技術之外,會一手好的編制,做了兩天,就從家裡拿了許多的精美小飾品送給和威廉一起過來的那些外國人,讓這些人好一番愛不釋手。
然後於靜又讓晉賢賢和家裡上大學的妹妹教了她一些淺顯必用的英語,站在那群氣質高雅氣勢高傲的白領高管面前,穿著樸素的衣服,掛著恬淡的微笑,竟然也不輸給這些人。
“於靜姐,你真棒!”晉賢賢不由由衷的讚歎。
“賢賢,哪裡話,沒有你又怎麼有我的今日呢?我很感謝你,你比我年齡小,卻是引領我的人,開啟了我生活的另一種局面,我更欽佩你。”於靜真誠的道。
晉賢賢聽了卻只是笑。
成功的花兒,人們只驚羨它現時的美麗,然而當初它的芽兒浸透了奮鬥的淚水,灑滿了犧牲的血雨。
這句話說的真不錯!
經過將近兩個星期的忙碌,展示會的事情終於佈置的差不多了,展示會開幕前一天,威廉看著眾人那熬得通紅的眼,決定中午好好的犒賞眾人。
他們去了市內最好的酒店,點了一大桌子菜,還要了幾瓶紅酒,飯桌上,威廉又對眾人一番赤誠的感謝,可謂是賓主盡歡,一派和諧。
但是吃到高興時,分公司的那個中年禿頭經理就犯了中國酒桌上的通病,那就是不停的對眾人勸酒。
這一桌上的女人並不多,除了晉賢賢於靜,還有三位,幾人便以洗手間為藉口,出來躲酒。
晉賢賢最先出來的,就站在二樓的大廳裡看著那些熱帶魚,一邊看著,一邊等著於靜她們幾位。
棕紅色的長髮,米色的小洋裝,還有她微微俯身看魚時的那沉靜美麗的側臉,都被正午的陽光鍍上了一層微微的金色,吸引了不少大廳來往的人的目光。
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但晉賢賢卻並不自知,靈動的明眸一動不動的盯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