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她是朋友的樣子,朋友就該這樣子。
我愉快地走到桌旁,順手擺好碗筷。
檸子看到我在勞動,大聲地叫著,不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好好養傷就行。
我看看她,笑了笑說,可以開飯了麼?
嗯,可以了。
沉默的默契
未來的不確定性真的會置人於死地,可是我們無法擺脫。
走出浴室,看見檸子已經醒來。她看著我,然後拿起毛巾為我擦頭髮。
你洗澡也不叫上我,萬一水碰到了傷口怎麼辦?她口氣裡充滿了埋怨,卻因為無奈而變得憐惜。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沒關係,我會很小心的。
她很輕地笑出了聲。檸子的偽裝是一流的,彷彿薛離不曾來過,他們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我當然不會去拆穿,我不想她難過。可是,我依舊讓她難過。
她停止笑容的那一瞬間,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我知道,這內容一定與薛離有關,只不過,我並未猜得透她的真正內容和意圖。
黑暗裡,我們躺在一起,沒有語言。這是我們很默契的一刻,語言都是多餘的。我們各有所想,各有所思,誰都不會打擾到誰。這樣的時刻,很稀鬆平常。在我們身心平靜的時候,這樣的時刻會出現最多。
我在等著她欲言又止下的語言,我想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可是,我等了一夜,她仍舊未說出來。我開始變得困惑和失望,但更多的是期待。
清晨時分,被廚房裡的叮叮噹噹聲吵醒,我艱難地穿上了衣服。
檸子已經做好了小米粥,鹹菜絲和雞蛋餅。
看到這些簡單但令人愉悅到胃口大開的食物,之前心中的不快似乎在霎那間煙消雲散。我看著檸子,不管怎樣,她是與我一起相依為命的女子,我在心中自以為是地給彼此建立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城牆,原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跨越。可誰知,看到她的那一刻,這張臉,依舊熟悉而親切,這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她是朋友的樣子,朋友就該這樣子。
我愉快地走到桌旁,順手擺好碗筷。
檸子看到我在勞動,大聲地叫著,不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好好養傷就行。
我看看她,笑了笑說,可以開飯了麼?
嗯,可以了。
溫馨片刻
檸子的手藝一直不錯。她以前就告訴我,生活在單親家庭的孩子,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都會做飯,並且手藝高超。否則,他就是在墮落,如自己離異的父母一樣。
一直很贊同這句話。在一個殘缺的家庭裡,唯一缺少唯一繼續的就是愛的需要和愛的能力,找尋一把開啟正常生活的鑰匙,在上面獲得力量和信念。
這頓飯吃得很開心,我們說說笑笑,彷彿在彼此的心中沒有任何傷痛,是沒有受過傷害的孩子,是沒有(炫)經(書)歷(網)過生離死別和愛情的孩子。
一直以來,我們的聊天都圍繞著離別和死亡,周圍的空氣都會變得很壓抑很沉悶,快樂何其少。而現在,多好。這樣的感覺,我很喜歡。檸子也喜歡,我想。
吃畢,我們一起到小廚房洗刷碗筷。檸子不讓我做,我便開啟電腦,放進去一張我們自己燒錄的CD,是很喜歡的DarbyDevon。純粹的蘇格蘭音樂。悠揚豪放的女聲,美好似天籟,將凱爾特的民族音樂演繹至完滿。她是最具代表性的凱爾特女聲,雖然作品數量極其少。
共十一首,首首珍貴經典。“Highlands”和“Magdalena”是裡面最喜歡的兩首。為了喜歡懂得蘇格蘭音樂,檸子曾不遺餘力地在網路上搜DarbyDevon的歌,可惜的是,再也沒有找到第十二首。這彌足珍貴的十一首美好音樂,被我們燒錄下來,認真地收藏著。
美好的音樂適合任何場合,縱然是骯髒的充滿異味的我們的廚房。
在這如水的音樂中,檸子終於開了口,彷彿(炫)經(書)歷(網)了一番苦苦思索和掙扎後,終於做的決定,艱難的決定。
她說,漫興,我想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
回答還是來了,如我想的結果一樣。音樂繼續流淌著,是那首“QuestorLiaail”,依舊是悠揚的女聲哼唱,可是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悲傷起來。
我蠕動著嘴唇,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只知道,與我生活在一起的檸子要即將離開我,去和她愛的男人在一起。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再怎麼快樂和溫馨,都不能將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