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聲音微弱的有種幻滅的味道。
他想去抱住朱芳芳,沒料到她側身一閃,湧入他懷中的只是空氣。
“我當初有些懵懂,其實我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才會這十年間這麼生氣。”
“我知道。”朱芳平退了兩步看他。“不過你現在才知道。”
十年前她早知自己的心意,十年後他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首尾的距離這麼遠就像長河一樣,她當初跨不過去,他現在跨得太晚。
黑幕降臨,夜下一盞一盞相續亮起的路燈,突然就有了離歌的味道。
慢慢地天上的流雲,與淡月疏離地遠遠遙望。
道路兩邊樹在白天婆娑,在夜晚迷離的幻滅。
朱芳平拖動了行李下樓,轉彎無風的角落裡,只有箱下的輪子嗄嗄響得風生水起。
樓上,張磊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他好像被魘住了,彷彿只要重新睜開眼。
朱芳平依舊還在客廳的沙發上活蹦亂跳。
然而他睜開眼睛空蕩蕩的客廳把所有的一切都分崩離析,陽臺下,是朱芳平的步子正在緩緩離去。
天上大塊大塊的雲黯然淡去。
“朱芳平!”他在陽臺上大叫。
她沒有轉身,彷彿就此無期。
海城
一盆水傾時從陽臺下奔流而下。
頭裹著紗布的朱芳平瞬間身體僵硬。
額頭觸上水的傷口頓時剌痛不己。
朱芳平咬牙再走。
譁!一聲,另一盆水再度淋漓而至。
朱芳平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骨頭關節處啪啪作響。她仰頭破口大罵。“王八蛋。”
話音剛落,下一盆潑出的水衝入了她的嘴巴。
朱芳平手中的箱子倒地,裡面的衣服滾滾而出,半溼半乾的垂落滿地。
看著快速從樓上下來的張磊,朱芳平濺落水花的眼睛一陣模糊。
站在她面前的張磊吸了一口氣,“你走不了,張太太。”
“這個稱呼並不被現在清醒的我所承認。”朱芳平氣得腳一跳,狠狠地踩在他的腳上,然後轉身就走。
“你不承認?”張磊矯健的身體堵住了她的去路,“那你住院時欠下的錢呢?”
“張磊你還是不是男人?有你這樣趁火打劫的嗎?”朱芳平冷冷的看著他。“你是在故意為難我嗎?”
“為難?”張磊注視著她一會後,禮貌地問。“借錢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你。。。。。。。。。。”淋了水的傷口非常不適,但朱芳平咬牙忍耐。“請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還你。。。。。。。。”的;王八蛋!
說完後,朱芳平擦擦臉上的水珠,那傷口痛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張磊斜眼掃過“我不相信。”
“不信的話,我一分錢也不還你。”朱芳平說完後蹲下,把流落在外的衣服一件件撿起裝入箱中。
剛剛裝完全部站來時,朱芳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硬忍住,把嘴唇扯出一個弧度。“反正都借了你那麼多錢?能不能再借點。”
“好!”張磊無視她身形的搖晃,直接拖了她就往停車場。
“喂!你幹什麼?”突襲而來的強硬力量,令朱芳平非常不滿地尖叫。
“帶你去取錢。”張磊把她抱進車裡打起方向盤,車身快速地馳了出去。
取錢是去醫院取嗎?
看著車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朱芳平不可思議地看著張磊道。“你沒取錢,我怎麼看病?”
張磊拖了她就走。“連一句話都那麼輕信別人。你傻前傻後有什麼分別。”
外傷科室內。
老醫生揭開朱芳平的紗布嘖嘖聲道。“受傷了也不安份。真是太不愛惜身體了。”
他說話間,護士端了紗布和酒精過來。
朱芳平一看到那個心裡就發怵。“讓傷口自然幹掉不行嗎?”
老醫生聞言又是一聲嘖嘖感嘆。“看你老公那麼精明,怎麼會娶了你這種傻老婆。”
“喂!我不是他老婆。”朱芳平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張磊道。“嫁給他,我才是傻透了。”
“拿了結婚證,她也不承認嫁給我。”張磊平靜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所以她有可能是不識字。”
拿著酒精托盤的護士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卟哧”一聲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