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越寧給楓吟發了簡訊,她拿給我看。
“吟,揚說得沒錯,你不會答應幫我去告他的,他賭的這一把比誰都絕對。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會救你與瞬的原因,明明說好了可他卻還去救你,他說他想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說過他愛你與你的身體,你究竟是不是因為愛他才不願意去作證的?我很想知道。”
我幫她回了。
“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是你,你會願意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醜事嗎?”
“孌就是說你會因為這個而忍氣吞聲的,我想他們太瞭解你了,你會永遠都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的。”
這個就是我所擔心的,楓吟說無所謂,她習慣了。習慣了,習慣了什麼?習慣這麼辛苦的愛著嗎?
司揚愛楓吟,我不想知道為什麼,可我想知道她是否也無所謂這樣被愛著,她說是的。
這輩子的幸運就是隻有我可以真正留在楓吟身邊愛著她,而不幸便是她被太多人愛過。
見到刑影,我知道我徹底失敗了,敗給了一直敗給我的他。
我不想見他如他不想見我,可當我見到他,終於見到的時候,他與楓吟在一起,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我也終於體驗到一種他有過的痛,就是當看到自己愛的人躺在別人懷裡的時候的那種疼那種痛,像把心拿到絞肉機裡面去一樣,痛到血肉模糊,痛到碎成一點一點。
他恨我,一直恨,而我恨不起他,因為楓吟愛他。
直到我知道楓吟的死訊的前一刻,我不恨他,而一瞬間後,我恨他,恨到天翻地覆。
我們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我們為什麼不選擇去更遠的地方?為什麼?
我們才回來七天,我就得接受那麼虛幻的一個事實,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七天,一段祭祀的日期,一個靈魂超度的期限;七天,我們的死期;七天,也許七天後我們就會在天堂重逢。我相信像楓吟這麼好的女孩一定是到天堂裡去,如果我不幸下了地獄,我也會拼死去見她的,去見她最後的模樣。
楓吟的葬禮有很多人參加,而她的骨灰卻沒有在靈堂裡,早早就被我撒到海里去了。我裝了一瓶海水放到靈柩裡,讓那些世俗的氣息去祭拜她,去悼念她愛了一生一世的海。
刑影與伊凌在楓吟的葬禮上攤牌了。伊凌坐在輪椅上,由林或推著,刑影則目空一切地站在她面前,在靈堂的外面。
“影……”伊凌不解地看著刑影,疑惑他為何會出現,並傷心難過得悲痛欲絕。
“凌,你這個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你當真不知道我愛吟嗎?你當真一直都沒察覺出來我的心一直不在嗎?你當真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一直愛了一個變心的人兩年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感情一直放在一個不愛你、不真心愛你的人身上浪費掉啊?你知不知道你扼殺了我與吟之間唯一的真情?常伊凌,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自作多情啊?”
他的勇氣好多,他把是他的,不是他的罪責全都歸咎在自己身上。
林或怔怔地看著他,想說的話一直未說出口。
伊凌太出乎所有人意料了,她竟然能夠從輪椅上站起來,然後用不受傷的那隻手狠狠打了刑影一耳光,最後趴倒在他的前面。
我看見刑影抱著她哭了,伊凌也哭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我走到林或面前,把手鍊戴上了。把那條戴上就表示決裂的手鍊戴上了。
“瞬,不要這樣……”林或臉上的表情讓我難過。
“對不起!”我歉疚地繞過林或,不去看他的臉。
“哥哥……”妹妹攔在我面前,我也繞過。
“瞬……”白盎望著我,拉回了妹妹,讓我走。
面對那些人的挽留,我沒有任何一點動搖。
望著刑影與伊凌,我厭惡地望了望一切,走開了,走掉了。
走出靈堂的時候,我看到林孌,司揚與越寧。
林孌笑了,司揚與越寧沒有表情。
“瞬,這樣多好,她自己死掉了……”
我忍不住衝動想打林孌,可司揚比我先出手了。
“揚……你……為了那個賤人你打我?”
“是,我打你,我還想殺了你。”
“那個賤人真的就那麼好,你與你哥哥都敗在她的手上,我想知道為什麼。”
司揚什麼也沒說就進靈堂去了,越寧跟著他進去了。
“好,你們有種!”林孌氣憤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