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想我不是告訴你了,隔了好一會小聲地說:“我很喜歡你啊,我都親你了。”
徐緒聽著她那不甘不願的語氣,慢慢吞吞的語速,氣得踢了下被子——還學會撒謊哄人了,撒謊還撒得那麼假,這年頭果然是人就會說鬼話!
女人在床上說的鬼話一點兒都不比男人少!
我付出了那麼多?你憑什麼不接受?憑什麼不喜歡?憑什麼看殘廢似的憐憫啊?
他在黑暗裡咬緊了牙,面目猙獰,手臂也越收越緊。
慧曉被他箍地生疼,掙扎了一下,說:“我想上廁所。”
徐緒恨恨地說了句:“忍著。”
慧曉欲哭無淚,最後實在忍不住,曲線救國說:“你想不想吃蘋果?”
徐緒也欺負得有點兒心疼,到底鬆了手。慧曉立馬兔子一樣飛竄出去,連房門都沒關緊。
徐緒裹著被子翻來覆去,等了很久也不見慧曉拿著蘋果回來,迷迷糊糊睡過去又醒過來,身邊還是空空如也。
徐緒有點兒明白了,但還是不死心,開了燈爬起來,果然看到客房門緊閉著了,衛生間連個鬼影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起來,徐爸爸就打電話來讓徐緒準備準備,提早開始手術,週末就上手術檯。
徐緒面上不動神色,手上動作卻很詭異,直接把拿手上筷子捅進了電話邊的小盆栽裡。
慧曉愣愣地看著他拿著筷子走回來,用沾滿泥巴的筷子夾著煎蛋往嘴巴里塞,話都說不出來了。
幸虧徐緒味覺還是靈敏的,咬了兩口就吐出來說:“你做的什麼東西,雞蛋裡面放泥巴!”
慧曉指著筷子說是你自己筷子上沾了泥巴,徐緒瞥一眼筷子,呆了一下,轉口說:“你怎麼洗東西的筷子上怎麼會有泥巴?”
慧曉低頭去扒飯,過了一會抬頭說:“你別緊張,做完手術眼睛肯定就好了。”
徐緒一瞬間漲紅了臉,慧曉覺得心跳加快,猶豫了下說:“等你好了我們就去領結婚證。”
徐緒臉色一下子從紅變黑了,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被唐慧曉這種傻姑娘用“大娘這白菜便宜點兒吧我要了”的語氣求婚了,還限定了條件!
等我好了就去結婚,那要是不好呢?不好就不要不稀罕了?
徐緒想起慧曉曾經的暗戀物件,心想那個黑乎乎的傢伙渾身缺陷她都不在乎,現在卻好意思嫌棄自己唯一受傷的眼睛!
這分明是愛得不夠,感情不深,厚此薄彼,高下立見!
徐緒於是冷冷地說:“我眼睛要是好了,誰還稀罕你?”
慧曉僵住了臉,尷尬著低頭繼續吃飯,心想昨天晚上只是暗示性地表白就這個態度了,那要是真的親口說了喜歡,現在指不定什麼樣了。
她想起徐緒沉默時冷漠的側臉,好看得不行,也總能傷人不輕。
徐緒這時候想起了晚上的那隻蘋果,瞪著眼睛說:“唐慧曉我的蘋果呢?”
慧曉茫然地抬頭:“什麼蘋果?”
徐緒把泥巴筷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做手術的那天,徐媽媽卻臨時有事抽不開身,只打了電話過來鼓勵,徐爸爸倒是親自來陪的。
慧曉和徐爸爸站在一處,看著徐緒躺在病床上被護工推著往裡面去,心裡都升起沉沉浮浮的希望。
慧曉想起徐緒說“好了誰還稀罕你”,心裡就有那麼點兒黯淡。
徐緒看著倒是冷靜的,就是藏病號服袖子裡的手神經質地緊攥著。
唐媽媽趕來的時候手術已經誤點了,見女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覺得心疼,拉到角落裡小聲說:“沒事,就一隻眼睛,沒了也沒什麼。”
她見慧曉沒什麼反應,便猜測到另一種可能,“你要真不願意,咱們也不稀罕,跟媽回家去,誰敢多話,媽媽幫你罵回來!”停頓了一下說;“真覺得愧疚,咱們就賠他們一筆錢。”
慧曉搖搖頭,把腦袋擱在自己親媽的肩膀上,閉著眼睛說:“媽,我現在好像挺喜歡他的。”
一直坐椅子上的徐爸爸突然扭過頭,唐媽媽一驚,咬著女兒耳朵說:“你輕點兒!他爸都聽到了。”
慧曉閉嘴了。
孫佳敏難得也打電話過來安慰了下,慧曉聽著電話裡小唐學依依呀呀的聲音,也有點兒小感動。
徐緒出來的時候眼睛又給蒙了白白的紗布,照舊還是漂亮的單人病房,鮮花水果放了一堆。
徐爸爸本來是擔心兒子人緣差,沒人來送東西惹兒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