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門被人大力擂響,“咚咚咚”就象想要將門砸開一樣。
這麼晚,是誰?會是什麼事?沒容她開口詢問,月媚尖銳的聲音已傳了進來“嫵兒,醒醒,娘有事找你”
雪嫵冷不防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娘找她?能有什麼事?不會讓她……?她極快的轉著腦子,一邊猜想她所來何事,一邊尋思著應對之策。
可是,月媚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一聲接過一聲的厲叫,叫得人心慌,也讓她莫名生出一絲膽怯。不管月媚如何,內心深處,她始終還將她當娘看待,畢竟是她將自己養到這麼大。
裝做睡意正濃的應了一聲,一邊嘟嚷著跳下床“大半夜的,什麼事啊?明兒一早再說不行麼?”
門栓一抽,月媚一股風的擠了進來,呼呼喘著粗氣,好象剛才做了多重的活計似的。
喘了幾下,不等呼吸平息,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言道,聲音要多柔軟就有多柔軟“嫵兒,娘問你,你還恨娘不?還當不當我月媚是你嫡親的娘?雖然人常說生恩不如養恩大,但不要緊,我月媚風風雨雨幾十年,什麼人什麼事沒見過啊,打從在雪窩子裡將你拾起來那一刻,就沒指望要你怎麼樣,前些日子娘說的狠話,也不過是氣你不懂事給娘惹簍子而已,平時我那樣說過麼?
我知道,小女孩,臉子薄,我那樣說了你,你心裡不一定能順過氣,你要恨呢,明兒就離開咱這煙雨樓,想去哪發財,或想去哪找你的金龜媚,只管走,娘絕不攔你,全當這十幾年養了一個小狗一個小貓,忽然丟了,就聽你一句話,你說”
雪嫵掐著手指尖,迷惑不解地瞪著月媚,三更半夜的,她這是發的什麼神經瘋啊,但……她說的話好象也有那麼一點點道理,雖然她讓自己學這學哪的,不也沒讓自己接過一回客嗎?
雪嫵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從心底一直流向全身,刺得眼眶熱辣辣的,一開口,發現連嗓子都有些啞了“娘……是嫵兒不懂事,你永遠都是嫵兒嫡親的娘”
一聽這話,月媚的小眼登時閃閃發光,雙手情不自禁用力擊了一下“好,有你這句話,我月媚決定明兒連你的小花花也一併接了來”
“娘……你說什麼?”雪嫵激動得舌頭打結,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是真話。
“嫵兒,娘一向言出必踐,剛才來時,我都想好了,那個冰山不是快走了嗎?就讓你的小花花住那屋,而且什麼也不讓他做,還讓他象現在一樣讀書”月媚說著,下意識直了直腰,只覺自己這會跟觀音菩薩沒什麼兩樣呢。
但雪嫵這時卻不再象先前那般激動,逐漸冷靜下來,娘不做虧本買賣那是出了名的,雖然不知她當初為何會破天荒會養自己這樣一個棄嬰,但她絕不會妥協到沒有任何理由養花花,她來此………………一定另有目的。
想到這兒,她臉上不僅沒了激動,甚至露出一絲不安的恐慌,聲音也一下降入低谷“娘,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月媚眨了幾下小眼,對雪嫵的反映有些不滿意,她還沉浸在自己設想的偉大之中,沒有回過神呢,這丫頭,就不能裝得傻點?
不過,最終也是要講的,說就說吧,先扯出一臉橫笑,才“柔聲”開口“女兒呀,是這樣的,剛才咱們煙雨樓都已上了門,愣是有人將門給砸了開,忽啦啦一下衝進來好些個壯漢子,個個都橫眉立目,一看就不是尋常人,領頭那個公子爺人長得文文氣氣,話卻兇得狠。
一進門,指名道姓非要你給他彈琴,而且要彈得他滿意才行,不然……就一把火燒了咱們煙雨樓啊,女兒呀,娘不怨你何時招了這些仇家,卻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孃的心血毀於一旦吧?”說到最後,月媚已是聲淚俱下,好象煙雨樓當真給燒了一般。
雪嫵怔怔的聽著,極力思索著記事以來的成生點滴,想來想去,好象除了韓雨霏,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但韓雨霏不是還在昏迷著嗎?會不會是他家人氣不過,專程找人來踢場子出氣呢?
“女兒,你真這麼狠心?那一大幫姑娘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得,我去跟人家說,讓他儘管燒,連人帶房一起全燒乾淨,你呢,最好快點翻牆逃命去,能逃多遠就逃多遠,總不能說我這當孃的不仁義”月媚狠狠擄了一把臉,從椅子上站起身。
茫然下,雪嫵脫口而出“我……去……我……去……”,話音一落,腳登時軟得沒了一分氣力,那一刻,她突然想某個死去的姐姐曾說過的一句話“什麼事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可能再也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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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把話說清楚了
“好女兒,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