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嫵睜開了眼,視線接觸到桌前的身影時,她再次發出低低的聲音“請……給……我……水……”
她實在太難受了,不然,無論如何不敢勞動霽王大架。
“哼,看來,你還真當自己烏雞變成了鳳凰,要知道,人一生下來,就註定了身份和命運,烏雞永遠只能是烏雞”南宮霽神態悠閒的灌下一杯酒,神色一片冷蔑。
雪嫵氣到無語,不幫忙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在這種時候出口傷人?算了,人家那是王爺啊,要怪只能怪自己沒骨氣亂求人。
她掙扎著想坐起身子,自己倒水喝,但一動,才發現渾身上下無處不是錐心刺骨的痛,疼得她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悶呼,頹然又躺回床上。
忽然,南宮霽用力將酒杯擲向牆壁“可惡,無端擾了本王的雅興”
雪嫵愕然,如此對一個受傷的弱女子,他是不是太過份了點?
下一刻,卻驚異的發現他竟坐到了琴臺前,當屋中琴聲大做時,雪嫵更加震駭,他彈的不是自己曾經彈過的那支曲嗎?沒想到,他琴技如此高超,自己與之相比,就象是班門弄斧。
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現在看來,他包自己,即不是為了聽琴,更不是為了要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世人眼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紅樓女而已呀
伴著雪嫵的百般疑惑,琴曲一直響至天明。
忽然,一聲悠揚的男聲在門外響起“雪嫵小姐,無痕有事相見”。
琴聲嘎然而止,南宮霽本已平復的面色再次陰晦“敢打斷本王的琴音,找死”
話音落,人已躍至門邊,未拉開門,就隔門發出一道凌厲的掌風。
第二十五 不再懼怕
隨著凌厲的掌風,堅實的木門傾刻化骨成灰。
雪嫵躺在床上聽到無痕的叫聲已知不妙,眼見木屑飛揚,心突然痛成一團,難道那個第一次打動自己少女心菲的絕美男子,那個不對任何女人假以辭色,卻獨獨一直幫自己為花花送食物的絕種好男人,就這樣……沒了嗎?
她甚至連一句阻止的喊叫都未發出。
沒有受傷的那隻好手痛苦地揪住胸口,腦子裡湧起成千上萬句惡毒咒罵,真從嘴裡蹦出來,卻只是簡單的兩個字“無痕”,不大的聲音,滿是絕望的悲傷,南宮霽臉色越見陰暗,手一抬,一股勁風頓時震飛所有木屑。
當視線恢復清晰時,他大腦有短時間的停頓,常規之下,門外應該是一具沒有生命的死屍,怎會依然有人筆挺的站立呢?
南宮霽有生以來,第一次全身戒備,下意識退後兩步,與門外之人拉開距離。
自他十五歲進入兵部,十年來,憑著機敏的頭腦,狠辣的手段,早已是煙國赫赫有名的兵馬大元帥,掌管著全國的兵符,即使身為皇上的皇叔,對他都要忌憚三分,光天華日下,誰敢來暗算他呢?
看到門外之人能在自己六成功力下穩然站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一定是殺手。
明朗的天空下,無痕沒有任何表情,臉依然美得耀人眼,透過臉上瑩白的面板,似乎能看得見血液在均勻有速的流動,別說死,就是連一絲受傷跡象也沒有。
最令南宮霽刺眼的,是他從容無畏的氣勢,讓與之對視者輕易感覺到一種居高臨下的壓力,那是他在煙國皇上面前都沒體會到的。
一個殺手能有這種氣魄,那一定是擁有了絕對的自信,南宮霽緊張了,生平第一次知道緊張是什麼滋味,聲音都透出緊張的生澀“你是什麼人?”
“我是這裡的小廝,替人給雪嫵姑娘送封信”無痕神情泰然,說著話,手已平平伸出,頓時,一塊透著血跡的白色布條呈現在南宮霽眼前,他面色始終保持著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南宮霽剛才的殺機而動怒。
凡人與他,就象動物與人,再厲害的動物也逃不過人的獵殺,所以,他從不介意任何凡人的侵犯,因為他們永遠也傷害不到他一根毫毛,而他,即使只是吹一口氣,就能輕而易舉將其殺之於無形,這樣的懸殊下,他有什麼好動怒的呢?
有的永遠只是憐憫,或厭惡。
南宮霽漆黑的眼瞳暗了一下,莫非,此人竟不是來暗算自己的?
即察覺不出對方的殺氣,也感覺不到常人應有的敬畏與膽怯,這人不怕自己,一點點都不怕,或許,就沒將自己放在眼裡,該怎麼收拾這殘局呢?
打,沒有贏的信心,不打,卻嚴重傷了自己霽王的尊嚴。
“無痕……”突然,雪嫵從他身後跌跌撞撞搶出,只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