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嫵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緊張得心恨不能跳出體外。
好久,南宮霽才返身在床邊坐下,看雪嫵還傻傻地呆站在原地,拍了一下床沿,命令她“過來”
“你有什麼話說吧,我……在這兒也聽得見”雪嫵使勁給自己打氣,不停在心中唸叨“你是豐國公主,不要怕,自然一點,一定沒事的”,她不想逆來順受。
出乎意料,南宮霽並未有預料中的惱氣,反倒放溫柔了聲音“別怕,過來吧,我只是跟你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雪嫵驚異的看了他一眼,記記中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難道太陽開始打西邊升起來了?
卻依言慢慢走過去,剛剛,她竟在他眼中看過一縷淡淡的憂傷,令她莫名放鬆了戒備。
但坐在床上時,還是小心的跟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南宮霽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些小節,當她坐下後,便隨意地斜靠在了床上,視線剛好能看到雪嫵。
雪嫵低著眼簾,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床單上的花紋,在他的注視下,全身象長了刺一樣的不自在。
“的確太像了……”,看了好一會兒,南宮霽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感嘆。
雪嫵抖了一下眼睫,開始在想怎麼可以探聽到自己心中所想。
“你會彈琴嗎?”南宮霽隨口又問。
雪嫵怕再被他折騰,趕忙淡然否認“對不起,我沒學過”
“身為公主,怎能連琴也不會彈?看來你這個公主挺受寵啊,以後,我來教你彈”
他溫和的態度令雪嫵大為費解,疑惑的抬了一下眼簾,看他不象在說笑,眼神很是認真,不由機械點了一下頭,隨後,又委婉的說道“我很笨的,就怕會惹你生氣啊”
“無妨,曾經有個跟你很相像的女孩子,也是笨得出奇呢”說到這兒,南宮霽臉上的線條更加柔和,看得雪嫵一陣發呆,只覺這時的南宮霽竟讓人感覺出一股異樣的魅惑,連夜晚都變得溫柔了。
“發什麼呆?過來,躺我身邊,放心,沒你的允許,我絕不會碰你一根手指的,但千萬記著,決不許做任何背叛我的事情,一點一絲都不許,否則,我會將你挫骨揚灰”,南宮霽說到這兒,眼神閃過一絲狠厲,看得雪嫵一囝心寒,卻心神不屬的琢磨著其他。
“我想問一件事……李姑娘說什麼煙花女子,什麼死生復生……你說我跟某某人很像,我能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嗎?她死了嗎?”
聞言,南宮霽合上了眼睛,臉上浮起淡淡的憂傷,良久,才嘆了一口氣“是,是有一名煙花女子,因我……死了,花一樣的年齡,就那樣在我眼前淒涼的死去,雖然我不愛她,但我卻欣賞她,身處淤泥而不染,有若空谷幽蘭,又若山間的野百合……”
雪嫵大腦一陣發矇,他在說什麼呢?再問時,聲音都有點顫了“王爺,她叫什麼名字啊?”
“雪嫵,雪花的雪,嫵媚的嫵,很聽聽的名字……”
“你親眼看到她死了?”沒等南宮霽落音,雪嫵就無禮將他打斷,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她明明好好的坐在這兒,他怎能說這樣的話呢?
“是啊,也是我親自將她埋葬的,好了,不說她了,過去的事已然不會再改變,我們只能無奈的著眼於眼前”南宮霽一副歷盡蒼桑的感傷。
雪嫵沉浸在驚異與不解中,無心留意他的心情,她很想痛痛快快說出自己的身份,搞清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憶,為什麼只要深想,頭就會痛,自己莫非出過什麼意外?
“過來,天快亮了,有什麼疑問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問,現在先睡吧”南宮霽長身一把拉住雪嫵的手,微一用力,雪嫵出其不備一下歪在了他身上。
嬌軟的胸頓時與他的貼在了一起,雪嫵敏感地感覺到他砰砰的心跳一下一下擊打著自己,只覺那薄薄的衣衫根本無法阻隔兩人散發的體溫,互相燃燒,互相糾纏,她的臉一下紅到了耳後。
相反,南宮霽卻摟著她一動不動,一會兒的功夫,就想起均勻的呼吸聲。
雪嫵不由放鬆了神經,又等了一會兒,悄然從他身上爬起,微弱的光線下,看他微皺著眉頭,似有著重重心事,心說,一定是在為李純畫發愁吧?他跟她在煙都皇宮那一幕,她可記得一清二楚呢。
一個人呆呆又想了一會兒心事,終於熬不住睏意,歪在他腳頭迷迷糊糊睡去。
天界姻緣宮,雲霧繚繞的悔過崖下,無痕盤膝坐在冰涼的石上,面前是一塊平整如鏡的石壁,除了這塊石壁,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