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就把你丟下,而這裡,恐怕就是我不對你做什麼。你也一定會遇上些什麼,到時候,我就肯定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家的了。”
他的態度。依舊對她懷抱的是不友好。
雲上依從第一次見崔陵的時候,就沒有想明白他這樣子的不友好究竟是因為什麼,現在,她更是因為他這樣子的不友好,而心懷忐忑。
但是。事到如今,她除了聽從他的話。也再沒有了其他的辦法。
於是,她乖乖地、順從地,跟在了崔陵的身後,一步一步,頂著頭上熾烈的射線,任由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向著未知的某個方向跨越而去。
而另一邊,純粹以為雲上依可能跟著朋友同學之類的出去玩了的人們,則是完全沒有預料到她這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畢竟,在下午的時候,雲上依曾經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不用去接她,她自己會回來的。
邁過一段不長也不近的路程,雲上依跟在崔陵的身後,卻是因為其間路途的曲折,而完完全全沒有記清楚,究竟最後是怎麼走到的。
略感有些頭大。
雲上依沉默地熄滅了心中那僅剩的一點兒想要自己逃開的小火焰。
可是,她又更加地忐忑不安起來。
指隙間彌漏出的點點光影,投映之間,也變得愈發地斑駁。
走進一間不知道何時突兀出現在眼前的小木屋,屋內光線晦暗,模糊得足以讓人看不清那些波動的表情。
雲上依跟在崔陵的身後,看著他踱步進入了那間小木屋,她立在了門前,卻是,開始猶豫著邁不出步子。
那些晦暗的光線和小木屋裡的狹小交雜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張羅好了的網,一踏進去,可能面對的就是萬劫不復的糾纏。
雖然直到現在雲上依還是相信著,就算是為著在軍中的那些律令,崔陵恐怕就是再不喜歡她,也不會真的對她有多殘忍,不可能真的對她做出什麼不可彌補的事情。
但是,她卻仍舊控制不住地就是害怕。
這樣的情緒很矛盾,這樣的情緒對於她現在的處境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還是沒有辦法抑制。
該怎麼做,現在?
雲上依的指尖又泛起了帶著冰冷的蒼白之色,站在門口,沉默不語,不肯踏進。
屋內的崔陵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像是凳子一樣的東西,很順其自然地坐了下來,也轉過了身,視線,落在了遲遲不肯進屋的雲上依身上。
“怎麼,害怕?”崔陵的話裡似乎是帶著玩味,就這般,一語道破了雲上依心裡現在的境況。
“不。。。”雲上依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像先出口反駁,但是最終她卻還是沒有辦法再說出自己不害怕這樣子的話了,於是,就連說出的這麼一個字,都還只是半個音。
短促,而模糊不清。
“不要站在門口。”崔陵帶著些冷沉的語調,在雲上依的耳邊又緩緩地響起,“你擋著屋子裡邊兒的光了。”
只是在陳述著一個再正常不過的發生著的事情。但在這樣的情景裡,從崔陵的嘴裡說出,恍惚間,就多了些抹之不去的威懾冷凝之意。雲上依不由自主地就朝著屋子裡邊跨了進去。門外的光線爭先恐後地便奔了進屋,只是,由於接觸面積有限,小木屋內還是稱不上亮堂。
有簡單的桌椅,放置在屋內,此刻,才將模樣展現在了雲上依的眼裡。
當然。同時躍進雲上依眼裡的,還有坐在椅子上的崔陵。
在躍入屋內的明亮光線的映襯之下,崔陵愈加顯得沉沉的眸光慢慢地定格在了站在屋內一側的雲上依的身上。
雲上依幾乎是又一次地控制不住地想要逃開。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以期,能生出一些與之對抗的勇氣。
只是,她奇怪的是。明明上一次見,雖說對崔陵也有些害怕,但怎麼也不至於到這樣的地步,現在,她卻是整個人都慫到家了。
“坐下。”崔陵上上下下地掃了雲上依一眼,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簡陋茶杯和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施施然地就對著雲上依說道。
但,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那茶壺裡的水,在倒出來的時候,竟是還能感覺到隱隱沸騰的熱意。
明明這裡應該是荒無人煙的廢棄了的地方。。。麼?
怎麼會,還有泡好了的茶呢?
雲上依心底疑惑,卻是更加清楚地認識到了崔陵真的是有備而來。雖然,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