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營養品把桌子上一扔,任湘湘拼命喘了幾口氣才緩過氣來。
“噤聲個毛啊噤聲!公共房間,姐就純粹對於還能夠見到一個活著的你表達一下震驚與喜悅之情,連這點自由都要被剝奪嗎?”話到最後,直接轉向其它床的病人,“你們忍心連我這麼一點小小的自由都剝奪嗎?我這姐妹可是好不容易從手術室裡頭出來,差點就蹦過去了。你們說我容易嗎?這還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不把我當朋友是吧?”
說到最後,同一病房裡的其它人已經再沒有人有任何的異議。反倒是一臉欣慰地看著這小姑娘。
人就是好啊,對朋友真!
控訴完畢,任湘湘直接坐在鬱覽的病床上:“你說說你,最後一口氣差點就這樣在手術檯上丟了,居然什麼都不跟我交代一下,好歹後事什麼的我也給你幫襯幫襯啊。”
瞧著她嘴貧的樣子,鬱覽伸出手,狠狠地揉了揉她的臉:“靠!我一個失血過多居然變成了在手術檯上丟命。丫的,你確定是我姐們嗎?有這麼詛咒我的嗎?”
“咦?奇怪了,剛剛秦姨說你這幾天一直都懶得動來著,怎麼這會兒這麼生龍活虎?”
“一看到你這欠揍的臉以及欠揍的嘴,就有蹂躪的衝動。所以,我決定要立刻遠離病床,好好給你上一堂區分‘休克’與‘死亡’的課!”
“靠!好心當驢肝肺,虧姐還給你買這麼多大補品!”任湘湘一下子從病床上跳起來,避開鬱覽繼續蹂躪的手,揉了揉自己美麗的臉蛋,飛過去一個眼刀。
“喏,犒勞你的。”鬱覽趕忙識時務地丟過去一根香蕉,“知道你喜歡這種重口味,特意給你留下的。”
迅速收斂發飆的情緒,任湘湘接住香蕉,剝開,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還是你瞭解我啊。”
幹掉一根香蕉,任湘湘這才提到正事:“易少就這麼做人老公的?把你扔在病房不聞不問?我靠!而且還是普通病房!上次那個洛欣渺住院他可是忙前忙後殷勤得很,還把人弄中心醫院的高階病房去了。如今你這個正牌老婆住院,他倒好,人不露面就算了,連錢都不打算出一份子嗎?”
示意她聲音小些,鬱覽把她拉近自己:“我看到他給我的離婚協議書了。”
“什麼意思?他要跟你離婚?丫的你人都被他吃幹抹淨了,他說離婚就離婚?”
“嗯,那份協議書放在桌上,應該是他想讓我主動籤的。”
“那你什麼打算?難不成還真的將位置讓出來,給人家花好月圓的機會?”
眼神泛動著自嘲,鬱覽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想,再試最後一次。”捆綁住他,不讓他好過,也不讓自己好過。呵……怎麼聽,都是卑劣的手段吶。
任湘湘拍拍她的肩:“希望這一次,你不會摔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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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老夫人的喪禮隆重而肅穆,政商界的名流基本都參與其中。
細雨濛濛,哀樂在牧師的低沉的指揮下緩緩響起,迴盪在半空。偌大的墓碑前,站立著一排排身穿黑色禮服的人。
一個個,都筆挺著腰,神色淒涼而感性。
當行禮時,一個個又都九十度極為恭敬地垂下身子,凝重萬般。
黑色的天空、黑衣、黑帽、黑傘,天地萬物,彷彿都是黑色的,混沌而無光。
被易家摒棄在外的媳婦鬱覽,還是到場了。
黑色的毛呢裙,黑色的靴子,黑色的雨傘,明明同樣都是黑色的,卻彷彿與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這才發現,自己來得是如此多餘。
易陌淮的身邊,早已站了一個人,與他比肩而立,分享著他的喜怒哀樂。
那般默契的姿態,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見到她來,人群中有著小聲的議論。
她知道,他們是在議論易老夫人的死。
畢竟傳出的謠言,是她的遲來一步導致了老夫人失血過多而亡。
在他們的眼中,想來她已是害死易老夫人的罪魁禍首了。
“你怎麼來了?”待她走近,易陌淮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彷彿只是例行公事般問著她。
“我是你老婆,躺在這裡的是你奶奶,她的喪禮,我為什麼不能來?”
幾日不見,易陌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