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難以原諒。
他忽然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說:“你還愛我嗎?”還願意愛他嗎?
她不說話。
他問:“你除了我,有一天還會再愛上別人嗎?”
“你可以愛上別人。”她說。
他忽然心生焦躁:“允許別人在我人生裡來來去去?”
“你需要負責任的物件是雲蕭和vivian,不是我。”離開時,她是這麼說的,脊背挺得很直,那樣的姿態彷彿駐紮在他的靈魂最深處,但是眨眼間功夫卻狠狠的連根拔起。
他一直都知道,當她決定放棄一件事情的時候,她可以丟棄得毫不留戀。
然後,他們分開了一年。
這一年裡,他和她淡漠有禮相處,但並非朝夕相處。
他和她見面話題多是在孩子身上打轉,從不談彼此。這樣的謹守約定,卻把他的心揪的很緊,那裡有些疼,有些慌亂,卻又無計可施。
她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無懈可擊,她永遠都表現的那麼美麗優雅,眼神明亮清冷,她不依靠任何人,事實上她從未依靠過別人,這樣的她縱使離開他,也足以撐起一片天空,她的光芒從來都不會因為總統夫人,因為他而失去光彩。
他看到這樣的她,心裡卻是不安的,這說明,如果有一天她想離開,她完全可以走的很決絕。
就這樣吧!他告訴自己,也許時間可以撫平一切傷痛,只要她還在他身邊,那她還是他的。
在這個時候,母親死了,就那麼死在他的面前,腦漿迸裂。他在想什麼呢?後來他一直都在想,他寧願母親死的時候很安詳,可以是生老病死;可以吃安眠片;可以割腕自殺;可以上吊而亡……不該是這樣的,這樣的死法完全能夠摧毀掉一個人心中最柔軟的所在。
母親一向愛美,但那天真的是太狼狽了,他站在那裡把她和他這些年走過的路,說過的話,悉數又回想了一遍,然後生出了滿心滿眼的悲涼。
在這世上,愛有很多種表達方式,但母親卻選擇了最難走的那一條,然後自己走的泥濘難行,也連累身邊的人寸步維艱。
他知道蘇安不會害母親,蘇安也知道他不是真心害雲卿,但親人的死亡陰影籠罩他和她的時候,心臟上面好比被人壓了一塊石頭,很沉重,很壓抑……
這個時候,他明白了蘇安的感受,明白了蘇安的愛而無力愛,恨而無力恨。原來很多心境需要徹底的掏空自己,然後將自己放在對方的身體裡,才能體會到對方的痛中之痛。
再後來他的人生完全陷進一片兵荒馬亂之中……
韓夕顏拿著檔案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蕭何靠著椅背似是睡著了。
韓夕顏也不急著喚醒他,站在那裡等著。
她一直都知道,蕭何是一位優雅並且剛柔兼濟的出色男人,他的氣度膽魄足以讓對手摺服,他對事業和信念的狂熱是別人難以企及和理解的。有人說他是典型的工作狂,只是他能完美無暇的安排好自己的時間,所以總是顯得那麼遊刃有餘。
她進入政壇不能否認的是一方面是深受家族影響,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領導者是蕭何。
她曾經看過蕭何跟人會談的影片資料,他在含笑間步步為營,一再試探對方,做的滴水不露。她第一次見識到有人可以把綿裡藏針發揮的那麼極致。後來她進入總統府,更近的接觸到蕭何。
他舉止鎮定自若,他嘴角的笑容嘲諷逼人,他語帶機鋒,他有難以猜測的大氣和高貴。他在談判場所眼神鋒銳而熱切,他對待敵人的時候通常不會透過面目表情和聲音來宣洩他的憤怒,他會從心理上藐視敵人,偏偏這時候的他,臉龐在燈光下總是會渲染出聖潔的光芒。
面對這樣一個男人,沒有人會不愛他!其實這總統府上下又有多少女人不愛他?
但對這樣一個男人,實在不該太過親近相處,要不然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會被瞬間打破,只因他看起來謙謙溫和,其實生性淡漠,有距離感,讓人難以親近不說,更不容許旁人肆意冒犯他的底線。
蘇安和蕭何之間有問題,稍有細心就可以窺探得到。
她有自己的心猿意馬,以前愛慕的小心思藏在心裡,在蕭何情感空窗期,她開始蠢蠢欲動了。
那天是蕭何的生日,他們內閣成員都準備了禮物要送給蕭何。
那天蕭何把她叫到了辦公室,她注意到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盒子。再熟悉不過的盒子,因為那是她送給蕭何的禮物。
蕭何靠著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