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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蘇安給葉知秋打電話:“今天有沒有胃口好一點?”

葉知秋語聲窒悶:“他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已經輸了好幾天的營養液,怕是就這幾天了……”後面的話,葉知秋沒有再說,聽到電話那端隱隱的啜泣聲,蘇安靜靜的掛了電話,抬手覆臉,觸手卻是一片溼潤。

她愣愣的放下手,手心裡,滿是眼淚。

晚上蕭何回來,縱使蘇安強顏歡笑,可他還是發現了異常,用餐的時候不方便說些什麼,待兩人回到臥室,他便溫和的問她:“怎麼了?嫗”

“沒事。”蘇安看著蕭何,他的雙眸在燈光下尤顯漆黑深邃,伴隨著一聲喟嘆,她搖了搖頭。

“下午哭過嗎?”顯然,蕭何並不允許她矇混過關。

她又搖了搖頭餌。

蕭何摟著她,關切道:“眼睛都紅了。”他知道蘇安因為蘇啟文的病,情緒很低落,但……

他說:“情況很糟嗎?”

他問的自然是蘇啟文,這讓蘇安微微晃神,但還是說道:“就這幾天。”

蕭何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抱著她,安撫的輕拍她的背,薄唇卻微微緊抿,低眸沉思片刻,隨後又把目光投向窗外,朦朧的月光照射進來,越發顯得室內沉寂無聲。

隔天早晨,蘇安醒來身邊已經沒有蕭何的身影,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母親給她打電話,她手一鬆,電話驀然滑落在絲綢薄被上。

電話裡,母親的聲音還在兀自響起:“閣下現在跟啟文單獨在一起,我真怕會出什麼事情。你趕緊過來看看。”

蘇安讓林默備車的時候,還很著急,可是坐上車駛離城堡,懸著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

蕭何,她還是瞭解的,縱使他怨恨蘇啟文,但蘇啟文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在這種情況下,蕭何又何必多此一舉預置蘇啟文於死地?

況且,蘇啟文之前一直想見蕭何,蕭何此番前去見蘇啟文,也算是了了蘇啟文一樁心願。

在蘇安來蘇家之前,蕭何跟蘇啟文有過這麼一番對話。

蘇啟文虛弱的躺在床上,艱澀的說道:“我知道我是個罪人,這輩子沒有顏面奢求您和您父親的原諒。死後,我親自給您父親請罪,就算他一刀殺了我,我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

“一年前,我母親死後沒多久,我收拾她遺物的時候,發現了父親曾經發給她的一封郵件。我那時候才知道,母親當初並沒有騙我,父親得知自己患有癌症之前,的確知道了蕭然的身世……”蕭何陰鷙的眼神裡此刻充斥著壓抑,他微微側過頭,不再看蘇啟文,聲音變得很冷:“他還知道蕭然的親生父親是你。”

蘇啟文震驚,他覺得自己就要呼吸不過來了,良久,終於一字一頓的說:“他……他從未質問過我,我以為……我以為……”

蕭何低低的冷笑道:“你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為他被人戴了綠帽子心裡就沒有憤怒和悲痛嗎?我一直覺得父親自制力很好,他是一個很理智的男人,一輩子都活的明明白白,從不犯原則性錯誤。他在事業上是成功的,但是在家庭上面卻輸得一塌糊塗,他是無力,是絕望的。我不知道他得知蕭然身世的那一刻,他的心裡有過怎樣的情感糾葛?因為他死了,沒有辦法從土裡爬出來告訴我,他當時有多痛。”

蕭浩南當年給遠在國外陪伴蕭然的海倫寫過這麼一封郵件。

海倫:

我最近常常會想起蕭然,他快滿一歲的時候,有一天我在總統辦公室辦公,你興奮的給我打電話,說他剛才開口說話了,不是媽媽,而是爸爸,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他比蕭何調皮,但也比蕭何命運多舛。他身體不好,你帶著他四處看病的時候,我卻固守總統府,我一直覺得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沒有辦法給他美好的童年,在他最需要父愛的時候,不能陪在他身邊。那時候,我一直覺得是我虧欠了你和蕭然。

我們在一起很久了,很多年!當初的愛情早就融入進彼此的身體裡。什麼是夫妻?夫妻是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在屋簷下生活的人。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很小的動作,你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人。我覺得所謂夫妻不管是肉體還是靈魂,都必須在婚姻有效期內忠於對方。

海倫,在這世上有兩種痛,它們能痛得讓人忘記呼吸,能痛得讓人撕心裂肺,它們分別叫:恥辱和背叛。

我生病了,我已經無力去宣洩我的憤怒和仇恨,跟你相識、相愛、相處一場,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心血。人在死亡面前,忽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蕭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