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森面色發寒:“別把他說的那麼好,他表面紳士、溫和,其實私底下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他成為K國總統之後,都做過哪些齷齪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蕭然冷笑:“是不是軍人的正義感都像你這麼強烈?玩政治的人有幾個不是見利失智的。尤其是政治圈,那裡完全就是看不到硝煙的戰場,勾心鬥角,混不下去只能下位。權勢越大,就越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你沒有身處那樣的位置,你明白什麼叫身不由己嗎?”
“蕭何把你害得那麼慘,你竟然還能在這個時候替他說好話,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蕭然薄唇抿成一條線,但卻帶著冷凝的笑意,眼底暗黑光芒隱隱剋制:“不用你挖苦我,我不是幫他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我們K國總統位是世襲,如果像別的國家一樣,總統需要選舉才能產生的話,你會看到選舉黑幕,他們都是怎麼抹黑競爭對手,為了勝出,又會怎樣醜化對手的人品、形象和政績?政治原本就是演戲,你敢說有哪個政治家的手一輩子都是乾乾淨淨的嗎?有些國家選舉期間,會不斷的設定陷阱,欲置對方於死地。原本作風正派的人,極有可能忽然因為莫須有的陷害受到國民譴責,繼而無緣總統大位角逐,這是什麼?這是政治陰謀,這是政治家放出來的暗箭。一個政治家想要擊垮另一位勢均力敵的政治家,成功上位的話,他就要深入的刨對方祖墳,盡情的挖對方老底,但凡對手從政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是對方吃喝拉撒這樣的小事都會被重新挖出來。這個時候你不要慶幸自己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因為你身上沒有問題,他們會給你製造問題,縱使不製造問題,也會朝你的親朋好友下手。慶幸我們K國總統是世襲制吧!因為K國總統不需要拿錢賄賂選民投票獲取支援,要不然你會見證什麼是真正的黑幕,你會明白每一屆的大選都是靠錢燒出來的。”蕭然看著普森,眼神漆黑如墨:“你曾經是我父親的警衛長,你應該很清楚政治考量下的犧牲,不是心狠,而是無可奈何,小我總比不過大我。身居高位,一味善心根本就難成大事。先不說別人了,就說蕭何剛登總統位初期,國會成員和內閣成員相互攻擊,施放暗箭的手段可謂是層出不窮。曾經有政客抹黑、誹謗蕭何,手段高明,這些難道可以拿到檯面上去講嗎?國民看總統府總是一派祥和,只有內部人才清楚那裡的勾心鬥角究竟有多白日化。有時候採用非常手段,不是殘忍,而是形勢所逼,無可奈何!”
普森連連哼笑好幾聲,“這番話,你應該講給蕭何聽,他說不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你當真以為我在乎他是什麼人嗎?我只想讓他和蘇安死。我現在不殺蕭何,殺死蘇安也是一樣的,相愛的人血液融合在一起,好似染紅了天際夕陽。他們讓我痛失所愛,我也要讓蕭何痛失所愛,這不是報復,而是輪迴,是報應!”
蕭然盯著他好半天不說話,終是開口道:“冤有頭,債有主。蘇安已經在你手中,她插翅難飛,沒必要再製造無辜冤魂……”
普森壓下怒氣:“說來說去,你還是為葉知秋說情。我警告你,別再挑戰我的耐性,我有什麼決定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蕭然目光冷幽:“你不累嗎?我一直覺得,在這世上,有卑微的男女,卻沒有卑微的愛情。不管你的愛是以什麼形式在進行著,我都無從評論,因為愛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我母親死了,你以為我不難過嗎?蕭何可能有錯,蘇安可能有錯,但我母親又何嘗沒有錯?從她生下我的那刻起,一切悲劇就註定了,死亡未嘗不是母親的歸宿,也許母親跳樓那一刻,她的心是釋然的,她終於可以解脫了,唯一不肯放下的那個人是你。”
“好,我可以放下,等我報仇雪恨之後,你再來跟我談放下。”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蕭然依然坐在地上,目光卻望向了燈火通明的窗外。
孤寂的庭院,高聳圍牆,窗前種著一棵合歡樹。
他望著那樹,目光宛如夜色濃墨,一陣風從視窗吹了進來,合歡樹枝葉發出颯颯聲響,捲起落葉飛揚。
他這才意識到,K國已經是秋天了!
***************************************
凌晨將近一點鐘,普森踢開了門,門板狠狠的撞擊在牆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瞬間便驚醒了葉知秋。從她被綁架到這裡之後,一直都不敢睡覺,如今因為有蘇安在身邊,所以才抵擋不住睡意,剛入眠,就倉惶的從蘇安肩上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普森身上。
同她一起看向普森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