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開始往下沉:“說話。”如果是往常,蘇安早就把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給掛了,但是她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個電話並不是尋常電話,很可能是那個人打來的姍。
目光看向電話號碼滾動螢幕,只一眼,蘇安的心跳險些停止,熟悉的電話號碼將她的心扯動的越發疼痛。
對方依然不說話,在沉窒的靜默中,蘇安的神經彷彿被刀割過一般,疼痛自知。
蘇安呼吸急促,她把話筒拿開,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把話筒貼在耳邊,冷聲問道:“你把我老師怎麼樣了?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文茜會把這通電話交給她來接了,因為手機號碼顯示的就是唐紀,想必蕭何事先有交代過文茜,有些人的電話可以讓她接聽,比如說唐紀。
畢竟這世上誰都可能害她,但老師卻不會害她,只是這通電話,該說蕭何百密一疏,還是該說那人陰險狡詐呢?
電話那端又是好一番沉默,但是蘇安聽出來了,對方呼吸越發平靜,就在蘇安準備開口的時候,那人終於說話了:“能聽出來我是誰嗎?”
蘇安按住胸口,扯了扯嘴角:“能。”果真是他!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和她便都不再說話,只有凝滯的呼吸聲在話筒裡迴盪。
這樣的氣氛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說陰森也不為過,他們現如今該稱之為仇人才對,但談話卻顯得尤為平靜,蘇安明白此刻的平靜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已,如同有人喜歡笑著說悲傷的事情,而他大概喜歡平靜的訴說陰謀。
蘇安冷冷的問道:“我老師的電話怎麼會在你手裡?”
他低低的笑道:“我派人偷的,你以前不是很會偷竊嗎?所以你應該很清楚,一支手機來的很快……”
蘇安打斷他的話,強迫自己語氣冷靜下來,“你話題扯遠了,我只想知道我老師現在是否無恙?”
他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道:“現在無恙,等一會兒我就不確定了。”
蘇安微微一頓,慢慢冷笑,“我很笨,請你把話說清楚。”
他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始說道:“唐教授在我斜前方站著,我算一算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應該只有五十米左右,他現在攜帶妻子看畫,心情似乎很不錯,還沒意識到自己手機丟了,呵呵……真是一個樂天派。”
室內沒有風,也不可能會有風,但蘇安卻感受到有一種幽暗的風彷彿從地毯下湧出來一般,一點點的吹到了她的骨頭裡,隨著時間流走,溫度也逐漸降了下去。
蘇安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給師母打電話,並沒有等太久,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她開門見山,話語直接:“師母,您和老師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正在畫廊看畫,你……”
她心裡一顫,“我晚一會兒再給您打電話。”並不在乎師母會不會亂想,她驀然掛了電話。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電話那端,他顯然也目睹了適才那一幕,話語間有說不出的冷嘲和譏諷。
血液瞬間聚集到了蘇安眼眸中,“你究竟想怎麼樣?”她這輩子最不想虧欠的那個人就是老師。曾經,師生豔照她連累老師名譽受損,更害的老師避世清屏,如今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為了她丟棄性命了。
“你該明白,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如果想讓唐紀死,他現在就會死。好比說你母親……”話意點到,他及時止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聞言,蘇安眼睛裡瞬間有光芒閃過,“……我母親是生是死?”
他近乎嘆息道:“你該明白你母親的生死早已掌握在我的手裡,而唐紀是生是死就要看你怎麼做了。”
他的語氣很輕鬆,雖然只是一句話而已,卻將她心底的圍牆瞬間推倒。
她臉色青暗:“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做夢都想讓你去死。”
蘇安冷笑:“看來你功夫還不到家,如果想殺我,你有的是辦法,何必拿我親人開刀?”
他一字一字道:“你痛苦,蕭何痛苦,我開心。”
她呵的一聲笑了,雙眸裡綴起了星辰,閃爍起耀眼的光芒,嘴裡卻說道:“果真是變態。”
他感慨道:“是啊!能不變態嗎?我綁架你母親主要的目標就是你,偏偏聯絡不上你,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我也是沒辦法了,唐教授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真讓我對他下狠手的話,我還真是不忍心!”
蘇安端正語氣,又恢復起了漠然,“放了我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