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努力平穩住自己的聲音,托住她的臉頰將嘴唇貼在她的眉心,看著窗外層層疊疊的雲朵,雙眸裡沒有情緒。
“小瞳,天快黑了。”他說,她不答。他假裝她不曾離開,假裝她已經回了他的話,點點頭,“恩,別怕,本大爺會一直陪著你。”
說著,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枚鮮豔的紅色鏡盒,放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故弄玄虛地問,“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不答,他哼笑著用單手將錦盒掀開,盒內的鑽內立刻閃出刺眼奪目的光,像是淚水凝聚而成的結晶。他取出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吶,喜歡嗎?”
她半張身體癱軟在他的肩膀,睡的很沉很沉。
他凝視著她,似乎正在逐漸醒悟,卻還試圖能喚醒她。
“小瞳乖,回答我一句好不好。只要你肯跟我說話,我保證再也不兇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一定都會遷就你。我也不會高高在上讓你爬的很累了。我會盡全力的給你幸福,你要相信這一點。你相信嗎?不要睡了好不好?不要睡了……”
他委曲求全,她卻仍舊倔強地緊閉雙眼,唇色漸漸退成蒼涼的白。
他輕輕觸控它,手臂收攏,抱緊了她冰冷的身體,終於失聲痛哭。
手冢國光在飛機起飛二十分鐘後偷偷開啟了手機,看著反光的螢幕長久的呆滯。
片刻後,他抿了抿唇,流下第一顆眼淚。
而後第二顆,第三顆,源源不絕,一發不可收拾。
他捂著嘴,雙肩拼命地顫抖,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哭得不能自已。
身旁的陌生女子朝他投去訝異的目光,有些膽顫地詢問他,“你怎麼了?”
他不理會,撇開臉,對著窗外的黑夜,摘掉眼鏡,用手遮擋住雙眼。
沒有人知道,如此冰冷的少年,為了什麼而這般掉淚。
是遠離了他的故鄉,還是,他已經永遠的失去了他的摯愛。
大雪終於融化。
而寒冬,其實才真正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文沒有完結,還有後續。
但是,看之前真的要做好想抽打我的心裡準備。
這也是我為何臨時加入小瞳夢見米倉的原因。
結合起來看,其實很簡單,想想就明白了。
這章我也沒有加入什麼修飾,卻自己邊寫邊哭。
聽著這音樂,覺得自己就是在給自己找虐。
推薦搭配。
手冢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只是番外。不想寫太多,我覺得到位了。
文沒有完結。有後續的。我答應過是合就一定歡歡樂樂。
在德國的第一年,手冢國光很少跟家裡聯絡。只有在搬家的時候,才會將新的地址,透過郵件寄到父親的信箱裡。
孤身一人,穿越在異國的大街小巷。
聽著能明白卻沒有半點親切感的語言,品嚐著對某個人寂寞屠城般的思念。
學校,練習場,公寓。
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可去的地方,也沒有屬於自己的交友圈。
依然冷靜,嚴謹,不討同性人的喜歡。
也依然言簡意賅,說話能省則省。
剛到慕尼黑的那個漫長的冬季,手冢國光換了不少的外套,可脖子上的灰色圍巾,卻總也摘不下。
曾經有試著追求他的女人問過他,你為何總是帶著同一條圍巾。
他想不出該怎麼回答,因為這是一個太長的故事,他只能去觸控它的質感,在腦海裡回憶一遍某個人的笑臉,然後說,習慣了而已。
習慣了。
習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需要花費多少個四季交替,耗盡多少的幸福,才能去淡化一點點。
手冢國光從不想要依賴一個東西太久,因為人一旦有了依賴,便會在受傷的時候,有了懦弱的理由。可儘管如此,手冢國光還是逼迫自己去習慣了不少的習慣。
手冢國光開始穿起了西裝,黑色的貼身剪裁,將他襯托的愈發修長挺拔。
手冢國光喜歡將錢包放在靠近心臟部位的內口袋裡,因為錢包裡面,永遠都放著某個女孩子的相片。
天真,燦爛的笑臉,似乎是融化他冰冷外表的唯一藥劑。
手冢國光戒掉每天清晨必喝的梅子茶,開始改喝苦澀的黑咖啡。
學業和比賽的雙重壓力使得他不去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