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是明明地看在眼裡?你……你會捅了馬蜂窩的!
夏京傳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尾音已經顫的不行,但他這個妹妹,卻揚起頭,一臉鄙夷地看著他:穆楓在哪兒?哥,你連影子都摸不著,怕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你怎麼越活膽子越小?啊?論英雄氣概,你的確比不了穆楓半分半毫!她拔高了嗓音,越說越吃力,眼神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眼中凝滯著一種複雜的情愫,突兀似長滿了荊刺的傷口,一碰,疼的要命。
夏京傳放低了聲音,很小心翼翼:妹子,要不然……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吧?
她眼淚撲簌簌落下。
那團肉長在她肚裡六個月,連著她的心臟和血脈,她當時還有利用價值,家族裡所有人都勸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因為和穆楓談判需要一個合適的籌碼,穆楓可以給夏家榮華富貴。只要這位先生一句話,從此小家小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所以,這個恥辱的孩子,她必須生下來。
因為家族需要,因為夏家需要依憑籌碼得穆楓青睞。他們便可不顧她的面子與名聲,踩著她的尊嚴攀附穆氏,得潑天富貴。
而現在,她的哥哥夏京傳卻在徵求她意見——這個孩子,不要了吧?
居然……不要了吧?
這句話,遲到了多久?她要怎麼辦,她能怎麼辦?!骨與肉,已經長在她肚中六個月,連著她的經脈呼吸,肚中每一次起伏,她都能夠感覺到溫和美妙的胎動……
她的孩子!
即便……不是穆楓的骨肉。
可是現在,她終於得到家族敕令,赦免她,可以放棄繼續匍匐,將罪惡掩埋在土裡。
她終於可以抬頭做人,將生來帶著恥辱的骨肉剝離肉體。這一世,都是為家族服務的,從來,沒有自主,沒得自由。
還……來得及嗎?
妹妹,你……別哭啊。夏京傳到底有些不忍心。
我只要一閉眼……那天的場景……清清楚楚地映在腦海中……哥,你知不知道,這幾個月來……我過的有多苦?她嚥了淚,那聲音飄渺如空:他們……他們一個一個撲過來……扯我的衣服……我……我……推開他們……我……我不要……
夏芊衍幾乎聲嘶力竭,起先無聲的落淚變成了沙啞的控訴,那並不僅是她的恥辱,也是身為家族兄長的恥辱,夏京傳果然受不了了,厲聲打斷:好了!不要說了!
夏芊衍愣在那裡,夏京傳這才覺察了自己語氣過厲,慌忙安撫:妹妹,哥不是不耐煩……哥只是……只是不忍心你再去回憶,你……你這是何苦呢?他輕輕抱了她,拍她的背:都過去了,妹妹,以後……不要再去想,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穆楓都不在了,我們犯不著再去上趕著為他出謀劃策,配合他的‘移禍江東’……妹妹,你說句話,這個孩子不要了,哥馬上就去安排手術!沒有多大的事,你相信我,麻醉過了,睡一覺就好了……
夏芊衍輕輕推開他,抬手用手背揩乾淨眼淚:
哥哥,憑什麼我受了這麼大的罪,她卻躲在穆先生背後被保護的好好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的!!
夏京傳被她恨恨的表情唬的一愣,他差點忘了還有褚蓮這茬子事!便驚道:妹妹,你別亂來!你……先把褚蓮交出來……那個女人畢竟是……她要是出什麼岔子,穆楓臉上不好看的……他不敢作難,只能像哄小孩一樣哄她:你聽哥的話,啊?妹妹,穆楓不好惹的……你要是對褚蓮做出什麼不當的事情來,這……這比殺了穆楓還叫他難受!妹妹,你別撩虎鬚啊!哥也是男人,知道作為一個男人,千忍萬忍,唯這一件事,是萬萬不能忍的!
她眼中神色突然轉淡,及至抹了一層霜,凝固成冰,她冷冷一笑:已經來不及了……
夏京傳嚇的直打冷顫:妹妹,你……你什麼意思?褚蓮,在哪兒?
在東南亞,她竟璀然一笑,白粉佬賺的都是亡命的錢,惜財的很,娼寮都不肯去的,我白白送他們一個美人,大概東南亞白粉佬把我當關二爺拜了吧?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極淺、極冷……
最毒婦人心。
那是她的反擊,她受的傷害,要叫那個女人接同等的愴痛!
褚蓮褚蓮,穆先生捧在手裡的寶又怎樣?到了見只母蚊子都要流口水的東南亞白粉佬的地盤,也不過是娼/妓的待遇!她只會比自己更慘、更抬不起頭來!
穆楓把她捧的愈高,從此以後,她只會摔的愈重!穆家高位旁的少奶奶,竟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