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開的血花,更是模糊了他半邊胸膛,那是夏莫栩“碎”拳的著力點,看樣子應該是一拳就直接把他的心臟粉碎掉了。
地上紫發的“屍體”安詳的閉著眼睛,感覺像是進入了最深沉的睡眠,看見“自己”的表情,郝壬一點都不懷疑他已經完完全全地葛屁了。
真的掛了啊……郝壬飄在高空中思考著,一股無奈的感覺也隨之爬上了腦海,眼前這幅景象很擺明就是自己靈魂出竅的樣子,還看見自己勒……
風從遙遠的地方吹來,拂過地面上郝壬的“屍體”,吹散了一絲紫發,看著自己安詳的表情,郝壬不禁想起了好多事。
就這樣死掉……跟小雪的約定八成也吹了……更不用說是回去找櫻了……
他有點悵然的把視線轉向天空,雖說跟夏莫栩打,老早就猜到會出大事,但此刻自己當真掛了,他只覺得一股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感覺塞在胸口。
但,都已經死掉了,再想那些也沒意義了吧……不過,就某個層面看來,或許死掉也不錯吧?只可惜,腦袋上沒有出現金環啊……郝壬自嘲的想著,或許,早在他被夏莫栩抓住手腕的時候,他就已經放棄了一切希望。
地上的夏莫栩,像是終於確定“浪郝壬的屍體”不會再爬起來跟他死纏爛打似的,一個俐落的轉身就往遠方走去,看著那金色的背影,郝壬就是一陣鬱悶。
鬼故事都嘛說鬼魂有咒殺人的能力,但此刻的他別說是咒殺了,連嚇嚇夏莫栩都不行,這種情況,應該只有一個囧字能形容吧?
只是,我真的真的已經死掉了啊……
隨著「浪郝壬已死”這個事實越來越確定,那股惆悵的感覺又泛上了郝壬的腦海,他沒來由的想起了殷唯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守護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是需要力量的,熱血有時無濟於事,沒有力量的人,什麼都做不到。你比誰都還要明白的,不是嗎?”
是啊,我比誰都明白……郝壬突然覺得很諷刺,到頭來,他仍然不敢收下殷唯的炎白佩,即使他比誰都還需要那條龍,比誰都希望去守護些什麼。
之前不拿螭吻的原因,是怕麻煩?怕欠殷唯人情?又或者是太過懦弱?原因就連郝壬自己也不確定。
確切無疑的,郝壬知道,他的死,代表著整個天山上的人都得陪葬,那些曾經對他抱著莫大期許的人,曾經等著他,把唯一希望押在他身上的人,那些……為他而犧牲的人。一切,都不具意義了……郝壬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屍體與殷唯的屍體,彷彿所有的努力都不過只是泡影罷了,轉瞬之間,就已經消逝,他在來得及做些什麼之前,就化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果那時,收下了炎白佩,一切會不會完全不同?郝壬平靜地想著,此時,他才終於發現自己是如此的不甘心,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還來得及。”
就在郝壬思考時,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就這麼從他身旁傳了過來,差點把郝壬嚇得往生過去……啊,更正……郝壬突然想起自己已經往生了。
迅速地將視野往旁邊一轉,完全出乎意料的,郝壬看見一個人站在他面前,飄浮於天空之中,眼中有著一抹莫名的笑意。
那是一個,長得跟郝壬一模一樣的人。
“冥?”怔怔地,郝壬問道。
隨著郝壬話出口,一個淡淡的微笑,悄悄地從冥的嘴角浮起,他沒有回答,只是用著黑色的眼珠看著郝壬。
看著那像是無盡黑夜的純黑色瞳,突如其來的,郝壬覺得冥有什麼地方變了。
冥的身上,多了些什麼,但那種變化,郝壬卻不知如何去形容。
“來得及。”又一次的,他這麼說。
完全不懂冥在說什麼,郝壬聽見自己靜默的問:“什麼意思?”
問句如同水面上的一個波紋,當手插著口袋的冥聽到郝壬的聲音時,他竟用帶著些許嘲弄的笑意笑了起來。
“很簡單。”冥靜靜地抬頭看著天空:“浪郝壬,如果我說你還沒死,你會不會很驚訝?”
“……啊?”
“你還沒死,至少,你還看得到我。”冥淡淡的說:“別忘了,我活在你的意識世界。”
郝壬先是怔了怔,然後才無奈的回答:“大西瓜勒……都靈魂出竅了,怎麼還沒死?被‘碎’打中,‘饕餮’也沒那麼罩吧……”
冥的臉上又是一個帥氣的笑容,但那揚起的嘴角卻不知為何有了些許輕蔑。
“那就當你已經死了吧!”冥無可無不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