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看到她，鍾沁心裡就一個想法。

不帶她走的話，恐怕就得一別成永遠了。

他前腳辦好手續把人帶走，那病房緊接著就出了事。

鍾沁不傻，偷偷把人轉回鍾家老宅。

這時候他已經是研究員級別的大腦，事情做得很麻利，沒留下什麼把柄。

再往後的劇情全京城都知道了。

這種程度就容易多了，衛幽拿出魄力，順藤摸瓜把真相扒了出來。

薛賀的身份的確不簡單。義大利籍華僑？沒錯，他的確有這重身份，更重要的是，他是黑手黨家族順位繼承人。什麼車禍……擺明了就是內部鬥爭。他透過考驗順利返回義大利的話，會損害許多人的利益，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讓他永遠留在天朝，回不去。

查到這裡，衛幽終於有理由主動聯絡薛未眠。自那妞隨隊遠征歐羅巴到現在，二十來天了。衛幽第一次撥通電話。

與此同時，亞平寧半島，變態妞聽到管家莉莉的通報。弧度極小的勾了勾嘴唇。面對衛幽，她總會多出許多情緒，薛未眠第一次擺出生動表情就是在西山營宿舍同那廝做那混賬事的時候。

卡頓軍人出身的某人學不來地球妹子的百轉柔腸。她情緒極少外露，只是默默的將衛幽記在心裡。接到對方的來電薛未眠心裡當然高興。管家莉莉號稱是主人貼心的小棉襖。沒等薛未眠發號施令，它就將通話轉了進來。

“你在……義大利？”

聽到薛未眠的聲音。衛幽就意識到自己莽撞了，呀呀，天知道這妞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一場車禍失去雙親什麼的……萬一她選擇性遺忘了這段過去，自個兒再提起也不合適，黑手黨的事。衛幽真不希望那妞摻和進去。

要是她記得呢？

那就更詭異了。

同雙親分別的時候薛未眠已經記事了，即便她那會兒智力不夠想不明白，現在的特別行動組女殺神還能不懂？只要保留著一丁點好奇心就足夠她把這事查清楚。到衛幽手裡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情報。薛未眠的手段還能被矇在鼓裡？

衛幽越想越不對，美色禍國啊，果斷壞事了。

“什麼事？”薛未眠音色很美，隨意出口就能聽出婉轉纏綿的情緒，雖然。她其實並沒有什麼表情。久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幽神色有些恍惚。在薛未眠追問第二遍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呃……我就想問問你在國外習慣不？陳振生沒折騰你罷？”

管家莉莉默默吐槽。

這是什麼弱智問題！

別說國足女隊主帥，就算足協和體育局的官員全到齊了，偉大的主人也不見得會把他們放在心上，天知道這趟行程有多正確多幸福，他們以公款享受了歐洲豪華遊，住的的五星級酒店，吃的是油膩膩大餐！找到了飛船，傍上了金主……二十天改變人生啊！

“我很好，還有什麼事？”

我擦，這才分開幾天，他們就如此生疏了？這麼公式化的對白，節奏果斷不對啊！衛幽眉頭皺得死緊，半天沒給回應，管家大人又是一陣猛吐槽，傻瓜！呆子！你當中國移動是你家開的？國際長途不便宜！

情書大全看過沒？好聽的隨便說啊。

OH，親愛的，沒有你的日子裡，我吃嘛嘛不香，喝嘛嘛沒味。

你是電，你是光，你就是那碉堡上的機關槍。

……

薛未眠雖然是個面癱，並堅定奉行時間就是金錢這法則，對待衛幽的時候，她卻總會多幾分耐心，譬如此刻，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抿一口，這才開口道：“所以你是閒得蛋疼？直覺告訴我，並不是這麼回事。”

相處半年，倆人相互之間已經非常瞭解。衛幽是個什麼人薛未眠能不知道？沒有完美的藉口，他絕不會撥這通電話，這是天朝爺們的自尊。

衛幽思考的時間很長。他到底把這事說了出來，十年前的悲劇應該不會讓這變態女人瘋狂吧……應該。事實證明，他賭對了，這種程度對薛未眠壓根不痛不癢，她裹著舒適的睡袍，懶洋洋的趴在平素嫌棄的平板電腦前手動重新整理推特。

嘛……這玩意兒的確趕不上光腦智腦。

聊勝於無。

她不願意打斷衛幽說話，心裡卻沒泛起一絲一毫的波瀾。身體原主人殘留的靈魂刻印隨著她身體自我修復越來越淡，到現在已經消失不見，那種被人害死爹媽的悲痛情懷，她感覺不到。

記憶裡掃描不到的東西，她沒有善後義務。

配合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