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這麼多年,怎麼就從來沒見過地主來呢?”手頭寬裕一些心裡頭就會有打算,賀千里還是秉承著中國人固有的觀念,要有房子,而且得是有天有地的房子。
臨到出門時聽到賀千里這問題,賀秋水答道:“海防三十里,關防五十里,這山是朝廷的,歸當地駐軍管轄,只要陳北不來趕我們走,我們住上千年萬年都沒人管。”
這倒是個好訊息,賀秋水在山窩深處教倆小子讀書,賀千里看著她過去後才收回視線。收拾了些東西,又貼身帶些銀錢,這便往鎮上去,去鎮上送完東西收妥銀錢這才往隔壁的村子去。
隔壁村子離這約是三里地,憑著賀千里的腳力大約半小時的光景,不過她卻是慢步走在小道上,不時看著小道兩邊繁花鋪地碧草無邊。
“現代還沒這麼好風景呢,這裡空氣也好。其實現代也有風景好的,城市有城市的現代化,鄉村也有鄉村風味兒。只是在現代我從來沒有好好停下來看看身邊有什麼,現在想想應該錯過了很多東西……也許還錯過了很多人。”賀千里心想既然上天安排給她這麼一段人生,那她就走慢一點,多關注身邊美好的人和事。
“現代有個詞兒叫慢生活,那我也慢一回唄!”說著側臉看著路邊的花嘿嘿壞笑,然後大叫一聲滾進花草堆裡,野花野草可不像公園裡那些嬌嫩的花草,滾過去被壓倒了沒一會兒又會還原如初。
本來就沒什麼憐花惜草心思的賀千里一看更歡快,摘得五顏六色花兒編織出一個漂亮花環來,戴在腦袋上後繼續在花草叢裡摘花。清晨的陽光柔柔照在花草之上,草葉與花瓣都泛著柔光,賀千里置身其中心情大好,遂不清不楚地哼著小調兒。
就在她翻著滾兒撒著歡興致正濃時,忽然有個聲音傳來:“別再往那邊滾了,有水渠。”
……
來不及了!
憤憤然地從水溝裡站起來,雖然這時代的水渠乾淨清澈,可初夏時節被弄一身溼還是很冷的。苦著臉從水溝往一頭往上爬,正在她憤力揪著一把草往上蹬的時候,忽然見一隻手伸出來,並著一個聲音一道傳來:“誒,你也滾得太快了,叫你都來不及。”
這叫什麼話,滾太快了……賀千里苦著臉爬出來,也顧不得身上溼先趕緊謝自己的救命恩人。這才一打眼看,原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和賀滄海不同,這少年雖身高不差,卻顯出一派俊秀來,看著就是個讀書的料兒。
“謝謝小哥,要不是你我還夠爬的。”
這會兒賀千里什麼樣兒啊,花環亂烘烘沾著水還在腦袋上頂著,身上半溼半乾,好在初夏時節還穿得厚並不透。只是這臨風一站,水靈靈的模樣,看起來卻是清新可人。
少年看著眼前的姑娘,並不知名姓,頭上戴著各色野花編成的花環,穿著一襲杏黃色衫子,眼眨巴眨巴低頭說謝謝時,少年遂想起了書本上說的那句--眸生煙水,面帶清輝。
並不是個多漂亮的小姑娘,但卻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微彎著望過來便能令人感覺到愉悅,是清澈歡快得像溪水一樣潺潺流淌的眼神。
“姑娘還是先回去換衣裳,雖已初夏仍有薄寒,切莫在外流連沾染風寒。”
多可愛的小少年啊,賀千里再頂著孩子的身子過上千年萬年,那也是個年紀不小的成熟女性,對眼前這看起來溫潤儒雅的少年雖心生喜愛。但也只是怪阿姨對小朋友的感覺,還是一個心理年齡已經超過三十的怪阿姨。
“謝謝小哥,噢,對了,你叫什麼?”賀千里正想著要看美好的人和事,眼前就躥來一個,可不得問問人家叫什麼嘛。
而且多可愛的小少年呀,總該問個名兒,再而且這小少年和賀秋水多般配呀,說不定就是個潛力股。
或許少年從來沒被人這麼直接了當地問過名姓,所以有些微愣神,片刻後才微微一禮說道:“在下安豫城,老家在豫城一帶,遂有此名,還未請教姑娘……”
這人說話都透著文氣,而且客氣有禮,絕對不像那酸秀才,也不是那些個沒意思的文匠,越看越和賀秋水相襯:“我叫何千里,住在東海邊上,安小哥住哪兒,是這附近的人嗎,怎麼以前沒見過?”
“住在西潭村南頭,剛來不久,何姑娘還是先回去換衣裳吧。”安豫城笑著說道。
他只覺得這小姑娘稀奇,一雙清靈靈的眼裡看著他居然有品評的意味,渾不似別的小姑娘面帶羞色,卻是落落大方一點兒也不扭捏。
“那謝謝安小哥,回頭我要去了西潭村一定順便去找你。我還有個妹妹,你們一定合得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