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連連擺手,還特意把“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多說了幾遍。
如果說這件事只是讓他們嚇著,那麼接下來幾天有人在鎮上打聽賀大山和賀二丫就讓他們有些惶惶不可終日。
幸好仨小孩兒在街上,人都連姓都不知道,只從仨人彼此叫喚裡知道他們的名兒:“別緊張,這鎮上都沒人知道咱們姓什麼,以後如果有人問起,我們就說姓何。他們只知道咱們是兄妹倆,可咱們有仨個,應該不會疑心到我們頭上。”
不過這樣一折騰,仨人也沒敢再改變日常作息,不過該賣魚的還得賣魚,該做衣裳的也不能停下,要不然更扎眼。唯一改變的是,三人練功都比從前更認真,尤其是賀滄海,一套開山拳幾可碎石。
這日在鎮上,賀千里明顯覺得有人在周圍盯著自己和賀秋水,賀滄海把東西送來就回山上打獵,所以賀滄海不在這兒。等到下午時,才有人裝作不經意似地走過來,買了幾串烤串然後又裝作極不經意地說起:“誒,你們知道那叫大山和二丫的兄妹倆嗎,我是他們的親叔叔,聽說胡家出事特地來找他們的。找遍了好些地方都沒見蹤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大山、二丫,這鎮上有好多叫大山和二丫的,你問的是哪個?”賀秋水多機靈,小臉兒一撇天真無辜地反問那人,這比說不知道效果好上太多!
那人愣了愣,笑道:“兄妹倆姓賀,噢,對了,你們叫什麼名姓?”
“我是何千里,這是我妹妹何秋水,我們倆還有個哥哥叫何滄海,本來還有孃親的,可是……”賀千里話沒說完眼淚就嘩嘩往下掉,那悲慟模樣,只怕是好親媽來了都得以為自己有個好歹。
“姐,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賀秋水也是實力派,眼淚說掉就掉,要是賀滄海來了肯定沒這效果,那傢伙哭不出來。
來問的人見倆小姑娘哭成一堆,周圍的人又指指點點,遂安慰了幾句轉身離開。賀千里可沒停下,非得哭得聞著傷心見著流淚,真以為她們死了親媽不可。
她不停下,賀秋水就跟著嚎,最後……原本要賣一天的烤串中午就賣完了,還多收下許些銀錢,這讓賀千里差點決定改行唱戲,碣石鎮上有錢人真多啊!
倆姑娘一回海邊就合計著弄了個骨灰罈子放在屋裡,還有模有樣地供起來。不但這樣兒,賀秋水還用幾塊兒舊布頭做了幾身大人穿的衣裳,從裡到外都有,連線都用的是舊線。
最後兩間茅屋裡用許多零零碎碎地東西擺在一塊兒,用以證明從前真有個成年女人生活在這,而且是病死的,破藥罐子和藥渣兒他們都沒落下!
至於這些從哪兒來,想想辦法總會有滴~
以至最後賀滄海回來都有些受不了他這倆妹妹:“你們倆用不用這樣,把這屋裡擺得亂七八糟。”
“就是因為原先太乾淨齊整,一看就像是剛搬來,這樣就不像了!”
事兒做縝密些總沒錯,有時候一點兒疏漏就能滿盤皆輸,賀千里只是不想惹上麻煩,那些江湖中人動刀動劍——她很怕疼的!
卷一 東臨碣石 9.數寒暑
嘉淳二十五年間,希朝對南翼國用兵,各地遂紛紛徵兵,這一年賀滄海十五歲。
十五歲的賀滄海看起來更像是十八、九歲,身高一米八有餘,按古人的話說那就是堂堂七尺男兒,雖然還不足,但也不遠。
練開山拳五年多下來,那身力氣得到充分發揮,現在給他一根結實的木料,他能扛著木料從山頂下來,視山路如平地,最重要的是木料上還坐著賀千里和賀滄海。
現在的茅屋也鳥槍換炮,已經成了原木小屋,還是倍厚實的雙層,中間是草木混泥土而成的土牆,別看東西糙,但住起來那叫一個冬暖夏涼。
“姐,不能再哥扛木頭,再扛往哪兒放。”賀秋水雖然覺得坐在木頭上被賀滄海扛下山很好玩,可一看木屋前邊兒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木料,她就得發愁,再堆下去她那些花花草草可就得受壓迫了。
“知道了,正好明天買把新鋸,讓哥把木頭收拾好再蓋幾間木屋。這回咱們蓋小二層,春天住樓下溼氣重,還是樓上舒服。”賀千里就這麼先打算著,反正賀滄海也沒什麼事兒幹。
這幾年賀滄海除了學得一身好功夫之外,還在木工上自學成材,這山窩裡的木屋全是賀滄海沒事時蓋的。漁民們看了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不用錢白給蓋,又漂亮又結實,現在已經有兩戶人家搬過來長住,兄妹三人也因此有鄰居作伴,這日子過起來就更是有滋有味兒。
對於賀